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种可能,而这些可能的源头无不指向一个人——皇甫柔。
酒店房间打着冷气,温度适宜,我却浑身控制不住地冒汗,还是冷汗。
站起身,焦躁地来到落地窗前,我拨通了皇甫柔的电话,对方似乎早有预料我会打给她,响第二下就接了。
“怎么回事?”
我压着嗓子,声音都在颤抖。
“神之羽”
一个月前已经完工,皇甫柔看过后以拍照留档和制作证书为由从我这边借走。
这是常规操作,我没有理由怀疑她,而之后我忙于层禄慈善信印的事,也没有想过和她确认这件事。
我以为她早就放回去了,都已经打算好,五一去厝岩崧顺路弯一下棚葛,将它亲自交给摩川……万万没想到,如今它却出现在了别人的脖子上。
“抱歉,你要生我的气就生吧,是我做的。”
皇甫柔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如实道出事情原委。
原来当初皇甫柔给到谷小姐“蝴蝶兰”
的设计后,谷小姐其实并不满意,认为在白天佩戴它会让自己显得过于朴素,质疑皇甫柔在浪费她的时间,一气之下甚至想要解除委托。
皇甫柔急着留住这位大主顾,没有通知我就给对方看了“神之羽”
的设计稿,这次谷小姐很满意,一高兴起来,甚至把两条项链都买了。
“柏胤,你知道光这两条项链我们就赚了多少钱吗?去掉成本,八位数。
而且谷小姐这场婚礼我让国内营销号搬运了外网的新闻,并且雇佣水军引导舆论走向,让大家知道你的高珠作品不是不让人戴,是不让‘随随便便’的人戴,现在你去看……微博你已经口碑翻盘了,我们赢了。”
我们是在打仗吗?什么赢不赢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了。
遥想工作室刚刚成立之初,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们一起给饰品拍照,一起熬夜做宣传册,一起招聘新员工,虽然累,但我们并肩作战,从无猜忌,如今再看,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
“所以你是为了钱、为了名,骗了我,偷走了‘神之羽’,对吗?”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冠冕堂皇,一针见血道。
我根本不在乎网上的人会怎么看我,我只在乎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说出真相,却选择瞒到最后一刻。
皇甫柔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带了怒气:“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
如果真的为了我,又怎么会不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我直接气笑了:“之前的‘松林流水’也是为了我好吗?”
皇甫柔明显地一滞,气势在顷刻间消散干净:“……我没想到你会毁了它。”
她这样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我原本只是有些怀疑,她向来精明,怎么可能犯那样低级的错误,又不签合同,又只派一人去盯“松林流水”
,结合这次的事就想试一试她,想不到真的就给我试出来了。
当愤怒到达极致,原来是会觉得荒唐和好笑的。
要是皇甫柔在我面前,我可能还能跟她吵吵,但现在我们相距万里之遥,我现在完全就是虚空索敌,白费力气。
我单手撑在面前的落地窗上,外头一片阳光明媚,我的心情却是截然相反的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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