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上是一纸漂亮的小楷,笔锋劲健,结体端雅,章法自然,抄的似乎是《金刚经》中的一段。
我还想再仔细端详,一只修长苍白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捏起那张薄薄的宣纸折了两折,夹到了一旁的经书中。
“看什么?”
摩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仍是那副圣洁不染凡尘的模样,唇边的笑却已经不见了,一双眼又黑又沉。
不远处,严初文正小声与黎央探讨着什么,两人都没关注这边。
我真想敲锣打鼓让他们都看过来,看看他们的雪山神子是怎么随意切换两副面孔的。
“抱歉。”
我爽快道歉,耸肩道,“我没想到你的隐私会摆在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
他没有继续跟我打嘴炮的意思,扫一眼黎央他们,道:“都逛完了?”
我笑笑:“除了您的香闺,都逛完了。”
他往殿外看了一眼:“逛完了就早点回去吧,下山的台阶又密又陡,天暗了不好走。”
这是下逐客令了。
我了然,也不废话,直接招呼严初文,催他快点走。
严初文看着还有些问题没问明白,但被我催得不行了,也只能急急忙忙追过来。
“怎么了?”
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他再迟钝也看出来我脸色不对,“又跟摩川吵架了?”
我们已经走出神庙一段,见左右没人,我索性站定不动,深深吸了口气。
冷空气甫一进肺,我就冻了个激灵,心头的火瞬间熄了不少。
“他就是歧视同性恋。”
我将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小声骂了句,“封建糟粕。”
严初文无奈摇头:“他是第一个去外头读书,一路读到大学的‘频伽’,在他之前,层禄的言官世代固守在厝岩崧,连飞机都没坐过。
成长环境保守,加上他从小修梵行,能心平气和跟你说话都是受了现代教育的影响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祝福你?”
记得严初文跟我说过,层禄族从前十分落后,比现在更为闭塞,孩子只学层禄文化,连会说夏语的也很少。
摩川出去上学,还是当时的扶贫干部磨了老言官许久才磨下来的。
我瞥了严初文一眼,双手插兜,缓缓步下台阶,纠正道:“肄业。
他大学没毕业呢,现在只是个高中学历。”
严初文一愣,随即笑笑,与我并肩道:“他大多时间在庙里待着,你要是不想遇到他,不来这边就是。”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脑海里却不由回忆起了与摩川在大学时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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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架空架空,此山南非彼山南。
梵行:梵,清净意;断淫称为梵行。
不好意思,昨天手抖标错音了,应该是频伽(pínjiā),“频”
读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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