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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枕寒心中不无遗憾。
他自知酒量差,便极为克制,向来饮到微醉之际就停杯落盏,昨夜却饮到思绪混乱迷糊,也就错过了询问的最好时机。
即使他这时候再想要问沈樾,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起身下床,穿靴披衣,祝枕寒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想要借微风清醒头脑。
长风穿柳而来,带着清晨独有的清凉,轻轻柔柔地抚过他的面颊,吹动几根碎发。
倚在窗边,他下意识地要去眺望落雁门的方向,目光刚落到窗外,还未能辨认清楚方向,就被楼下的身影所吸引了去——玄衣少年站在后院的柳树下,正在练剑。
招风原是软剑,他一招一式,亦是轻盈似雁,流畅自然,不像是逆风而行,倒像是随风起舞。
连耳上的弯月金坠轻摇叩击,都如同应风而和,相得益彰。
沈樾闭着眼睛,所念所行,皆凭风动,正是因为如此,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视线。
抬眼一看,客栈二楼,小师叔身着薄薄一件单衣,外披素色长袍,一头青丝垂落,正倚在窗边瞧他,和他对上视线后,眼中浮现清浅的笑意,启唇问道:“在练剑?”
他酒后初醒,浑身缠着一种少见的慵懒,眼下的朱砂淡了,面颊却又浮着薄红,沈樾看了一阵,觉这朱砂方被烟雨洗去铅华,却又落入他眼底眉梢,拓出一道惊人的红。
沈樾收起剑,招风在指间划出一道很漂亮的剑光,道:“练了一会儿。
小师叔,你昨晚上醉得很凶,睡得也不安稳,我就去找店家讨了碗醒酒汤,你现在头还疼不疼?”
“还好。”
祝枕寒说道,“我昨晚上没做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
沈樾笑,“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的记忆没有欺骗他,祝枕寒想,他第一次喝成这样子,难免害怕说胡话。
虽然,昨晚上说的那些话,即使只记得起零散的片段,他也觉得已经算胡话了,至少那都是他平时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如此想来,借酒壮胆这四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没必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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