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枕寒向来都是很有主意的人,以往也都是他来做决策,打从他来到落雁门,自己将鸳鸯剑法中的女剑分配给他之后,他好像就变了个性子似的,前几天还说出了“你能引导我吗”
的话来。
不过,沈樾转念又想,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毕竟,少年人嘛,多多少少都想自己拿主意。
于是沈樾将舆图一卷,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两日我们就下山。”
两日后,山门顿开,胥沉鱼亲自带领二十余弟子将祝枕寒与沈樾送出落雁门,一路上青山如黛,云雾缭绕,雁阵长鸣,寒江好似一条银缎,绵延流淌,直至碑文处迂回。
祝枕寒认出那些弟子中,有几个正是当初来刀剑宗迎他的。
一来,一去,尽管人和物相似,心境却与当时全然不同。
群山之间,颇为清净,祝枕寒想,大约是胥沉鱼驱走了周遭流寇,而她之所以要如此大张旗鼓地送他们下山,就是为了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瞧一瞧,落雁门与刀剑宗的确有所缓和。
虽然不复当年华光,却仍余气魄,并非任何一个小门派就能够取而代之的。
送至寒江之上,碑文之旁,胥沉鱼勒住马,其后弟子也纷纷勒马悬停。
她双手抱拳,道:“一路保重。”
祝枕寒同样回礼。
沈樾迟迟的,没有开口。
侧目望他,却看见少年骑在红骝马上,悠悠回望,极目远眺,望穿群山烟雨,眼中隐隐浮动着细碎的光芒,随着他缓缓地低逶眉眼,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软的笑意。
他就这样抿着嘴唇,弯着眼睛,声音压得又轻又低,说道:“师姐,你也保重。”
胥沉鱼应了下来。
师门危难,却只能选择离开,沈樾的心里多半也不好受。
然而他留下来,又做不了什么事,这种无力感才是最让人煎熬的。
祝枕寒本以为沈樾会花上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情,毕竟两年前,骄纵又心软的小少爷就连自己养了几天的小兔子死了都能难过好长时间,呜呜咽咽地半夜跑来找他哭诉,可是直到落雁门的山门越来越远,隐于万山之间,没了踪迹,沈樾也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两年里,沈樾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去过哪里,见过谁,遇到了什么事,他是以何种心情向胥沉鱼提议鸳鸯剑谱一事的,真当看见来落雁门的人是自己之后,又是以何种心情说出如此言不由衷的话来的。
沈樾倒不知晓祝枕寒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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