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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离沈樾是这样的近,近得只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就能够走到他的屋檐下。
然而,即使是在那寂寥的两年中,即使是在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握住剑的时候。
他也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如此真切地想念过沈樾。
好似风雪倾巢涌入喉中,冲撞了唇舌,能从滚烫的血腥味中嗅到一丝寒凉。
第4章青松压大雪
后半夜的祝枕寒再也没能睡着。
旭日初升,薄暮顿开,他也就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沉思,出门去寻沈樾了。
顺便还挟持了质子一名。
小质子正在他怀里呼噜呼噜地甩着尾巴,很是悠然自得。
如沈樾所说,祝枕寒确实是知道他住所在何处的。
“穿过那片桃林,有个石雕,镌着几只争渡的鸥鹭,口中衔着占风铎,起风时能听见碎玉相击之声,绕过石雕后往东南走,等你看到一棵系着红绦的桂树时,就离我的住所只有十步之遥了。
我常常在那棵树下乘凉,偶尔起了乏意,就在树梢间睡上一觉。”
他止步于那座石雕之前,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鸥鹭口中衔着的占风铎。
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碎玉上刻着“樾”
字,歪歪斜斜,像是小孩子拙劣模仿大人的字迹。
小花猫也好奇地探出爪子勾了勾碎玉,祝枕寒担忧它爪尖儿割断细绳,等它拨了两下就伸手将那根串着碎玉的细绳从它软软的肉垫下解救出来,任由它晃荡着重新落下。
祝枕寒想,他曾在沈樾的描述中无数次沿着这条路抵达他的屋檐下。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地走进落雁门,真真切切地踏上这条路。
或许是因为沈樾念叨得祝枕寒耳朵都快生出茧来,他虽是第一次来到此处,却像是来过上百次一般的轻车熟路。
绕过石雕,往东南走了几十步,果真望见了一棵桂树。
桂树上系着成百上千的红绦,混迹在枝影间,连成一片嫩黄与火红交织的光斑。
而沈樾就站在树下。
他将头发全部束了起来,随意挽了个结,一身的金饰银饰在朝霞的辉映下晃出细碎的浮光,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望见祝枕寒的身形,表情就立刻变得凶了起来。
想必是等得不耐烦了。
祝枕寒心想。
不动声色地一打量,他发现沈樾把他的念柳剑系在了腰间,因着沈樾自己惯用的是软剑,腰间忽然多了个碍事的东西,多少有点儿不习惯,那只手臂就很生硬地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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