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昀祯一脚踏进来,就瞧见谢吟池用他那只不太灵便的左手着急忙慌的抹眼泪。
“诶?怎么哭了......”
贺昀祯睨了一眼旁帮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护士,“又扎错了?”
小护士知道这位不好惹,这才万分心虚的辩解了一句,“两针就扎好了。”
比昨天强多了。
况且,碰到这种手背上筋络不明显的病人,拱个两三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也用不着这么心疼吧......
贺昀祯朝小护士走近了半步,伸手将她的胸牌抬到一个不反光的角度,“不会扎针就先去下面练练,21楼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离开了21层,就代表离开了VIP住院区,下面不仅病人多每天都要忙的脚不沾地,而且病人素质参差不齐。
她也是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才挤上来的。
她知道这位是他们医院大股东家的少爷,一句话就能让她丢了工作。
被下放是比失业更丢人的事情。
小护士立刻开始掉眼泪,哭的比谢吟池还要伤心。
贺昀祯不为所动,但谢吟池却见不得美女姐姐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要不是手上不方便,他都得凑过去安慰人家。
“他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先出去吧。”
谢吟池冲小护士眨了眨眼,示意她快溜。
等到小护士哭哭啼啼的走了,谢吟池才冲贺昀祯调侃道:“今天这又是怎么了,你可不是这么没风度的人。”
说一句话就吓哭小姑娘,更像是岑近徽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不过岑近徽通常板着脸拒绝别人,贺昀祯倒还能揣着三分笑意。
“是她胆小。”
贺昀祯将餐勺递给谢吟池,“你能自己来吗,用不用我喂你。”
“不用。”
谢吟池连忙拒绝。
谢吟池想请岑近徽帮忙把左手边的煎蛋盘递过来,但对方似乎陷入了某种漫长的回忆中。
人在发呆时候的状态很明显。
谢吟池用腿顶了一下他的膝盖,“我想吃煎蛋。”
岑近徽回过神来,将手边的盘子端到他面前,看着他用一把勺子将金灿灿的煎蛋肢解的破破烂烂。
谢吟池从小就很害怕打针。
小时候,岑近徽一度以为,这是看似强大的谢吟池唯一的弱点。
每次到了换季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期盼着谢吟池生病,最好是高烧到四十度,不得不打退烧针的状态。
每每这种时候,他会守在大门边,等着给家庭医生开门。
然后跟着医生来到谢吟池的房间,躲在一群大人后面,观摩谢吟池被反复戳针的场景。
谢吟池不会哭,只会暴躁的骂人,一脚踹上家庭医生的腿,顽强的不像个病人。
人就算伪装的再周全,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
岑近徽在谢吟池被扎针之前按住他的左手,只是因为担心他下意识要对给他扎针的护士动手。
竟然连一句指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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