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回学校的路上,谢吟池靠着椅背仰头补觉,再好的防震系统也经不住山路起伏,宿醉后的脑袋里像是碾过了一辆压路机,各种不良反应联动起来,他喉咙里开始泛酸水的时候才后悔吃了早上这顿。
岑近徽降下车窗,胳膊肘撑在窗沿上,弯曲的指节虚虚的抵住下颌。
略显薄情的俊脸上还带着一丝无法排解的愠怒。
今天的日照良好,车速算不上快,裹挟着明媚暖意的风从窗外争先恐后的掠进来,谢吟池瞥了一眼旁边雕塑一样的人。
保守估计,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起码有十分钟了。
谢吟池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算卓越,但是对于岑近徽这些细微的动作神态所表达的情绪,他领会起来还是颇有心得的。
山路上的风景大同小异,岑近徽视线放空,身体姿态也形成一种拒绝交流的语言。
谢吟池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换做平时指定舔着脸嘘寒问暖了,但这会儿自己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感觉随时都要吐出一口酸水来。
他憋着一口气,羊脂玉似的脸上嵌着水帘般的眼睛,上唇夹着的那一颗饱满的唇珠被他咬的都快失了血色。
但凡岑近徽扭过脸来看一眼,泼天的脾气都硬是能看没了。
可偏偏他就是不肯转过来。
好不容易挨到进了市区,谢吟池状态才好些,他眼看着快要到学校,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就等着下车的时候跟岑近徽交流一下感情。
好歹要问问岑近徽这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也方便他对阵下药。
可谁料到了学校门口,司机刚把车在门口停稳,岑近徽也没等司机下来开门,就直接自己下了车。
谢吟池支着两条软绵绵的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岑近徽的身影都已经到了林荫大道的尽头。
病人气多,可现在不舒服的是自己,他早上不是挺精神的吗......
谢吟池头一次觉得自己命苦。
他抬手看了眼表,也快到上课的时间了,索性就不回寝室拿课本,直接去了教室。
谢吟池身上的西装被他穿的太扎眼,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讨论,他在进校门前就将外套给脱了。
抖动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面掉下来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一枚清晰度不太高的玻璃弹珠,表面已经不算光滑,磕掉的拿一小块也被磨的平整,就算掉在地上也滚不起来了。
这肯定不是他的东西,看起来也并不值钱。
谢吟池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略略思索了一番,没得到什么有效的结论,于是就当垃圾直接扔进了保安室门口的大垃圾桶里。
玻璃珠叮当一声坠进了一堆塑料垃圾里,顺着杂物堆砌的缝隙徐徐拱动。
金融系的大二的课表是全校除了医学系以外最满的,岑近徽回寝室拿上资料的路上,正巧撞见准备去上课的贺昀祯。
相较于一向早到的岑近徽,贺昀祯几乎都是踩着点近教室的,这会儿他才出门,说明距离开课的时间已经卡的很死了。
岑近徽没有停下来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匆匆错开视线快步上楼,倒是他在拐角处站定,回过头看了眼楼上人的背影。
昨天晚上谢吟池和岑近徽都没有回寝室,依照谢吟池对岑近徽的关照程度,贺昀祯很难不多想。
事态发展瞬息万变,特别是他们这两个人,说不定上一秒还冷眼相待,下一秒就能热热闹闹的滚床单,什么讨厌什么看不上都不影响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的生理需求。
岑近徽看见了贺昀祯也只当没看见,两个人擦肩而过后,他加快步伐回寝室拿上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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