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喉头有些哽咽。
林霄依旧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看不懂,也不必感谢老夫。”
说罢,他也不再说话,而是开始仔细的看这篇策论。
策论不长,很快就看完了,他又等了几分钟,估摸着容景也看完了,这才开口问道,“如何?”
容景想了想,道,“论证清晰,所用经典经义契合。
就是言语有些啰嗦。”
顿了顿,她又补充,“但总体不错。
比学生强多了。”
虽然能看到这篇策论的问题,但容景知道,这是基于自己原本的文化背景,在前世,她作为一个文科博士,是可以看出论文好坏的。
但她也明白,如果让自己写,自己肯定还写不了这么好。
毕竟自己系统学习的时日也不长,对四书五经掌握还不甚熟练,更没有专门训练过策论。
林霄终于收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正色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篇策论,是州学一个生员所做。
确实比你好太多。”
容景可以看到这篇策论的问题,也知道自己的实力。
既能看到别人的问题,也能看到自己的不足,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不愧是容颐那老疯子的曾孙。
用容颐的话来说,基因这种东西是很可怕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收起开始发散的思绪,指着这篇策论道,“乍一看,确实论证清晰,但仔细斟酌,却经不起推敲,比如这段……”
“又,该文确实引用经典与阐述经义与题目颇为契合,但细看之下,存在不少牵强附会之处,比如这里……”
林霄讲的很仔细,容景在一旁也听的很认真,越听,她越惊叹林霄学富五车,高山仰止,任何典故信手拈来,阐述的清楚明白通俗易懂。
又能结合时务,理性分析。
这就是状元之才,是自己日后的目标!
于是,她看向林霄的眼神便不自觉的带上了深深的崇敬。
看着面前的小少年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林霄只觉得心情颇佳,过去曾经在容颐那里受的气也消散了不少。
他难得的对容景不再阴阳怪气,而是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容景,你也别慌。
你虽然现在做不出这些策论,但假以时日,等你到了他们的年岁,一定比他们做的更好。”
他当初不知道容景的身份就准备收下容景,一来确实看中了容景的学识,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二来,他更看重容景的潜力:聪明、勇敢、敏锐、举一反三……
用容颐的话来说,就是成长系数。
容景的成长系数比一般学生高出许多。
当年,容颐对他说,“林霄,普通人一辈子的成长系数最多是一,他们按部就班,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就像一条直线。
我们读书人的成长系数更高,我们会不断突破自我,无论是学识见识,还是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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