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晚,你去迟一点,新生餐桌都在后面,你找个角落坐下,千万别引人注目。
用餐完毕后,教授们会率先离开,你记住了,教授们前脚走,你后脚就走,无论什么人用什么借口让你留下,你都不要理睬,马上回宿舍。”
杰西卡认真地说。
“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纠结地问。
詹妮弗叹了口气说:“是新生入学的传统,学长们要跟新生开玩笑,有些玩笑会开得很过分,不适合女生参加,你记住就行了。”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今天是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夜晚,所以我既激动又忐忑。
黑暗中,月光清澈极了,淡淡的光辉像流水一样洒进卧室,洒在我身上。
我悄悄起床,走向窗台。
窗外,一轮圆月挂在天幕中,它静静地把光芒洒向古典的建筑群和宽阔的广场,风儿吻过树梢,却连枯叶都没有丝毫响动,寂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睡着了。
我跪下来,向着月光祈祷。
祈祷自己一切顺利,祈祷家人平安。
然后我仰头吻了吻冰冷的玻璃窗,仿佛能透过它触及到那同样冰冷的月光一样……
圣诞节后,宿舍里人渐渐多了起来,但这么小的一幢宿舍楼,竟然连三分之一都没填满。
杰西卡告诉我,有很多名额都属于美术和音乐学院,这些女生都非富即贵,来大学的目的不过是想认识更多优秀的绅士,平时是很少来学校的,因为她们根本不需要文凭,最后毕不毕业都没关系。
开学前一天晚上,我换上校服,前往法学院正厅。
所谓校服,是一件长长的漆黑色的袍子,能把我从脖子覆盖到脚面,看上去像教会里做礼拜的牧师一样。
一开始我没敢走进去,因为这情形太出乎我意料了。
我躲在一座建筑后,探出头来瞭望时,看到成群结队的青年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燕尾服,打着白领结,脚蹬闪亮的黑皮鞋,非常正式地走进了那座灯火辉煌的大厅。
没有一个女人,连偶尔能看到的女性工作人员都没有,这情景让我喘不上气来,简直一步都没办法前进了。
我踌躇许久,心中慌张地像揣了只小兔子,最后望了望远处塔楼上的时钟,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我才咬咬牙,向着大厅跑去。
在巴巴利亚,凯洛林的旧公寓附近,有一座非常古老的教堂。
教堂是古典的巴洛克设计,里面有高耸的圆形屋顶和巨大的白色立柱,走廊上每走几步就是一座圆形拱门,拱门和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只是年久失修,所以墙体斑驳,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砖墙和灰黑色的涂料。
墙体上镶嵌着高大的彩绘玻璃窗,每一扇窗户都讲述了一个宗教意味十足的故事,窗与窗之间挂着油画,都是大幅的宗教故事或人物绘画。
整座教堂给人以神圣庄严的气息,让人步入其中后不觉身心平静,仿佛受到了一场洗礼。
法学院的正厅简直跟那座教堂一模一样,庄严到我连呼吸声都不由得变小了。
一眼望去,里面排满了长桌,虽然有电灯,但每张长桌都摆着烛台,烛台上插着白蜡烛,烛光晃动,照亮了桌上漂亮的瓷器和高脚酒杯。
学生们已经就坐了,一个个腰背挺直,安安静静。
见状,我低着头冲进去,跑到一个角落里,迅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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