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骑马的军官是葳蕤党的人吧?”
女仆神秘兮兮地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戒严了?”
我疲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外面的枪声都快响了一夜了。”
我望向窗外,远处某条街道上,许多人正举着火把,把整条街都照亮了。
整个晚上,我都守在阿瑞娜身边,天蒙蒙亮的时候,女仆把我叫醒,说昨晚那位先生来了。
我看了眼睡得正沉的阿瑞娜,跟女仆来到楼下。
迈克·史密斯站在大厅里,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他转过身,推了推帽檐说:“早安,安妮小姐,您的朋友还活着吗?”
“托您的福,她平安无事。”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格了,陪你的小朋友来旅馆里堕胎,嗯?”
我摇头说:“不是的,您误会了,她摔倒了。”
“是上次那位朋友吗?”
我愣了愣,垂下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忽然把手伸向我,我害怕地退后了几步,然后尴尬地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根草屑,是从我头发上取下来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丢掉草屑说:“你们没事就好,变天了,安稳待在家里吧。”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疑惑。
变天了……要下雨吗?
直到读了晨报,我才明白所谓‘变天’的意思。
今天报纸的头条就是,昨夜葳蕤党火拼金刀党,吞并其势力。
从今天起,巴巴利亚彻底是葳蕤党的天下了。
这天我没有上学,一直在旅店陪着阿瑞娜,她睡到中午才苏醒,苍白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也不说话,就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别担心,医生说你没事了,但还要卧床休息两天。”
阿瑞娜沙哑着嗓子说:“抱歉。”
看她这样,我心痛地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其他什么也别想。
别担心,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阿瑞娜又把视线转向天花板,不一会儿,两行泪从她眼角流下,她就这么静静地,一声不吭地流着眼泪。
我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告诉我。
我陪她在旅馆里住了三天后,把她送上了前往墨尼本的火车。
火车临出发前,她忽然哭着探出窗口,大声对我说:“安妮!
安妮!
谢谢你!”
“阿瑞娜!
你要好好保重!”
我追着火车边跑边喊。
这是我认识她以来,从她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谢谢,只是没想到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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