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那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青年忽然转过头,樊霄看到了他赤红的眼睛,“每天的座位上都有垃圾,校服都是湿的,在厕所里被人群殴,他们说游书朗是同性恋,我是他弟弟,我也一定是!”
青年微微发起抖来:“这些我都能忍,谁让他是我哥,是我从小到大敬佩的人!”
“可是…”
青年俯下身子,将脸埋在掌心,“那天我又被人打了,我妈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样子就跑到学校想要劝对方不要再打我,但是他们笑我妈是傻子,所有人都在起哄,说我们家一个是同性恋,一个是大傻子,还有一个是窝囊废!”
“我急了,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我妈上去拉架…”
青年开始哽咽,“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我妈一把,她没站稳,从楼梯滚了下去…撞断了颈骨,在病床上熬了两个月…就去世了。”
冷风拖着号子呼啸而来,似是一曲悲歌。
却,被一个冷静的声音截断了无限的悲伤:“虽然我很抱歉,但这事和你哥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青年蓦地厉声,“如果他不是该死的同性恋,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强硬的反击,那些人也不会怀恨在心,对我那么过分,我妈…我妈也不会因此而死!”
“你他妈脑子怎么长的?”
樊霄停顿了一下,觉得骂得不够力度,在脑子里将新学的句子挑拣了一遍,重新开口,“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你懦弱可欺还要怪你哥强大?他任由别人霸凌,你就会有好果子吃?”
“你懂什么?我妈救了他一命,他却害死了我妈,所以游书朗欠我的,欠我妈的,他这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樊霄看着满脸悲愤的青年,思忖片刻后忽然一笑:“我看你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就是想让游书朗愧疚,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
他站起身,冷淡地说:“明天上午10点在满福楼签协议,钱我替你付,但你和游书朗别说见过我,就说对方拿到的证据不充分,你只需退还中饱私囊的钱款即可。”
青年的脸色变得极快,如今又是那副惟命是从的样子,连说了好几个“是”
。
离开前,樊霄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他向青年抬了抬下巴,目光扫了一眼他的手。
青年有些愣怔,疑惑地摊开手。
“高点。”
樊霄命令。
出钱的是大爷,樊霄如今在青年面前有绝对的权威。
手又抬高了一些。
散了笑,樊霄的眸子蓦地压上一抹戾色,他摘了烟,面无表情的将滚烫的烟蒂狠狠地按入青年的掌心。
惊心动魄的痛呼声中,他却轻描淡写:“抱歉啊,附近没有垃圾桶。”
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言罢,高大的男人转身向来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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