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也清亮,说话带笑。
脚大手糙,一看便知是干惯了活儿。
停下驴,辛珊思走向车后:“不麻烦,就顺便的事。”
把散在外的碎布头往里推了推,“你放这。”
“那真是太感谢了。”
妇人小心地蹲下身,卸下背篓,缓了口气,拽袖子擦把汗起身掏了块灰布巾出来,“刚背那会还不觉沉,走久了两肩头就像不是自个的。”
见她把布巾铺在板上,辛珊思嘴角微微一勾,提起装满谷穗的背篓…
“我来我来。”
妇人急忙接手。
放好背篓,两人赶着驴一道走。
“大妹子,你哪块的?”
辛珊思笑回:“江平那边的。”
“那不近啊!”
妇人问:“来走亲?”
辛珊思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洗过脸,眼角夹着点浑色,嘴周也干巴巴,落寞道:“走啥亲?娘家在常云山那块,没啥人了。
我出嫁十多年,自打老子娘走了,就回过一次。
前个,梦着老子娘了,我这心里啊…难受。
昨天一早忙完家里事,便收拾了几件衣裳上路了。”
“我说你口音像我们这地方的。”
“根在这,离万里也是这腔口。”
“说的是。”
妇人甩了甩膀子,迟疑两息,问:“娘家没人,你晚上住哪?”
辛珊思笑道:“客栈凑合几天。
上次回来是五年前,这次走了,还不知有没有下回,所以想多留几日。”
“那你可得避着些。”
妇人抱怨:“最近咱们这片的客栈,隔三差五就有官家上门查户籍,闹得都不安生。
村里也常有人来打听,是不是见着什么生人?我娃他大伯在牙行,租赁买卖被搅了不少。”
还真叫她猜中了,辛珊思蹙眉:“户籍有啥好查的?这片是不是什么人犯事逃了?”
“哪?”
妇人走近,抬手半掩小声道:“娃他大伯说,就是洛河东湾边上那庄子在找人。”
“东湾那庄子?”
辛珊思咝了一声:“那不是那个…范西城辛家原先那个夫人…带着闺女住着的吗?”
“早不是了。”
妇人惋惜:“你嫁的远不晓得,那娘俩离开十几年了。
庄子现在归一个姓江的管。
以前那娘俩在的时候,我们村不少人在庄上干活,银钱都当天结。
姓江的来了,就没这好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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