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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字沉甸甸的,明明是早晨,却染上了暮色。
苏柚白走了,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在他离开后,孟信柯推开了隔壁院落的门,门里杂草丛生,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是有人在住的,庭前一个人佝偻着坐着,与苏柚白的姿势那么相似,形单影只,透着荒凉。
“他走了。”
孟信柯对他说。
那个人缩在大衣里,一片木然,孟信柯看了他许久,突然上前一拳将他垂倒在地,他用了全身力气,眼睛都气红了。
那人眼睛里依然只有木讷。
“为什么不见他?”
孟信柯气喘吁吁地质问。
那个人沉默良久,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握住了孟信柯的手腕,半晌怔然,他忽然低泣起来,哭得像个孩子,孟信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苦涩:“你们……何苦呢?”
谁都没有说话。
孟信柯重新站起来,他将火盆挪得近了些,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老友,说:“安山兄,如果你还在乎他的话,应该与他当面说清楚,而不是一味逃避,你曾经说,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人生的权利,放在感情上,我认为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中弹伤了肺、伤了腿,不愿意拖累柚白,但至少要保留他的选择权,”
“我曾经不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都是男人,做好兄弟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是爱情,可是,看到柚白这些年的成长,我忽然明白了一些,”
“你曾陪他从绝望中重新站起来,那时,你没有嫌弃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如今他若是见到现在的你,也一定不会嫌弃,”
孟信柯留下了一张纸条,写着南城地址,最后说了一句:“安山兄,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
在他走后,那个人摸着那张纸条,一遍又一遍。
但他终究没有跨出这个院子。
一九三五年,敌人封锁了部分航运港口,试图掀起一轮经济战,逮捕了不少苏家和孟家主营工厂工人,苏柚白再次北上,联合华北制造商抵制外货,降低部分国货价格,为华北市场打开销路。
同年,报纸上一篇《提倡国货,振兴民族工业》的文章传遍祖国各地,作者是一个叫「思白」的青年人,更多实业家加入了爱国运动,学校失火、南方水灾、战争前线,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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