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手了——夫妻俩得出一致的结论,当晚开了瓶红酒来庆祝,还叫了附近西餐厅的外卖。
从跑出一身汗的骑手那接过餐品时,管妈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小范。
醒好酒,她笑着和老公碰杯。
红酒入口微酸,她心底忽而潮起一股更大的酸楚:我在做什么?我怎能因孩子的分手、难过,而欢天喜地?顶着剧痛生下他的那一刻,我向上苍祈祷,希望他健康快乐一辈子,不求富贵,幸福就好。
而此刻,我在庆祝什么?庆祝我的孩子不幸福?失去了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
比起喜欢男人的他,我倒更像是变态。
管爸也陷入沉默,咂了口酒,叹息道:“其实,仔细想想,小范是个挺好的孩子。
但凡换个心眼儿多的,还不作上天,要房要车要分手费。”
“其实,我们该为声儿感到遗憾才对。”
“唉,不提了,反正都分了。”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儿子都像这世间其他人的儿子一样,正常工作、生活,吐槽他们的一些落伍守旧的习惯和观念。
压根儿没想到,父母的柜子深处,藏着许多研究同性恋的著作,甚至早已成为该领域专家。
从平权历史、LGBT骄傲游行到变装皇后,都能侃侃而谈。
他们等着他出柜,可他迟迟没有,偶尔也会和圈里的女孩聊一聊,但没有进展。
于是,他们判断他已回归正轨。
欣慰,也带着一丝遗憾——曾经有一份感情,浓烈纯粹到足以令儿子忽略对方的性别。
这样的爱,也许一生只有一次,但是他错过了。
忽然有一天,儿子开始变得开心。
他总是对着手机笑,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管妈和管爸忍不住偷看了他的手机,竟然发现他和小范恢复联系,时常聊天。
而且,还把人家给置顶了。
“要和好了?!”
“这可不中啊。”
夫妻俩再次如临大敌,把各类著作从柜子深处请出,重新研读。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心态迅速趋于平和。
过了这么久,儿子还是对一个人难以释怀,无法割舍,那么……也只好这样了。
后来,他又不开心了。
小儿子说,哥哥的巡演成功收官,本该庆贺,却躲进工作室哭了很久。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捅了马蜂窝,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管妈偷看他手机,发现小范依然是他的置顶,但是最近都没再聊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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