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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还是那般慈眉善目的模样,闲闲坐在葡萄藤架子底下,几年的云游生活,他眉宇间多了一丝风霜,雪白的胡子和眉毛让整个人看起来飘然如仙。
“大师!”
吴婕盈盈下拜,鼻端有些酸涩,笑道:“大师上次明明将那套棋送给了父王,怎么如今又要讨要了。”
“唉,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回来白鹿寺了,没想到佛祖见怜,还是让这把老骨头有一个回来的机会。”
吴婕心生触动:“大师这几年辛苦了。”
“哈哈,哪里有什么辛苦的,我徒子徒孙遍布江南,几个佛寺走下来,到处游山玩水,传扬佛法,也是一项功德了。
何况外面的世界广阔,多走走,多看看,也是增加阅历。”
“终究是当初北魏使节团一事,连累的大师。”
吴婕说道。
广信叹了一口气,“丫头,人在世间,总有种种不得已,顺势而为,才能得安乐。”
又见她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笑道:“说起我传扬佛法的功德,终究比不得你,能劝导北魏的皇帝低头,愿意割地换取平息北方灾劫的机会,这才是大功德呢。”
吴婕苦笑:“大师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语,那两位都是心志坚毅之人,哪里有我置喙的余地。”
这一场兵燹战乱,上辈子并没有发生,因此吴婕满心惶恐,只怕是自己重活一世,奋力挣扎,逆天改命,反而引来了这种灾劫。
如今终于能平息,她心头才稍微安稳了些。
“如今天下安宁,指日可待,郡主为何还忧心忡忡?”
吴婕叹了一口气:“天下虽大,我心茫然,竟然不知何处是归处。”
广信长笑一声:“郡主何必迷茫,须知我佛早有言,心安之处,便是归处。”
吴婕依然忧愁,何处有心安?她曾经以为,回到了故乡,从此便是心安,可如今留在家中,面对的依然是叵测未知的将来。
也许就像母妃所说的,雏鸟长大了,终究要有展翅离开巢穴的一天。
她跟广信谈了片刻,突然看到老和尚眉梢一挑,望向门口。
吴婕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摘下斗篷,望着吴婕,盈盈笑道:“想不到大师这里来了稀客。”
广信熟稔地稽首道:“难得陛下今日有空登门拜访。”
吴婕满心惊诧,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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