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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只羊,竟然问恶狼为何要吃你?”
对她的满腹怨念,元璟却只是嗤笑了一声,“你问天理何存,天理不就是狼吃羊吗?”
吴婕被他堵得胸口疼,冷笑道:“狼与羊的天理自然是这般,但我们是人,是受过礼仪教化的,却自比畜生,还自诩天道,有什么毛病?”
这下子轮到元璟被堵得慌了。
他眯起眼睛,盯着吴婕。
半响,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是礼仪教化,不过是一层遮羞布,没有了这一层,比牲畜都不如。”
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来,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戾气。
吴婕两辈子都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被他看得心里头发毛。
转而却又想起了上辈子临死前听到的那些噩耗,怨气更增:“那些背信忘义之人,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偏偏还要扯起道德公义的遮羞布来。
为羊之辈,就活该走投无路,被狼啃噬吗?焉知哪一天不会鱼死网破……”
她用力拽着裙裾,连掌心的伤口崩裂,鲜血溢出都毫无所觉。
两辈子的怨念,因为今晚曲折离奇的刺激,骤然爆发了出来。
这种极端的感情,连元璟都为之惊讶。
宣泄完了,账内一片冷寂。
诡异的宁静之中,吴婕突然有些后悔,低头不再看元璟。
幸而元璟也没有接话。
一切又重归安宁,就像两人对视之前的样子。
过了半响,就在吴婕有些迷糊的时候,元璟突然又开了口:“此事算你一功,待查明真相,若真是匪徒绑架,我会派人替你平息。”
吴婕愣了片刻,才低声应道:“多谢了。”
两人不再说话。
吴婕抱膝坐在垫子上,迷迷糊糊着,突然,她猛地一惊,抬起头来。
自己是累得狠了,竟然坐在这里打起了瞌睡。
过去多久了?抬头看去,对面元璟已经不见了,帐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火炉里的木炭依然在噼啪作响。
吴婕站起身来,略微活动酸涩的手脚,她悄悄掀开营帐帘子。
寒风飒飒,吹得人脸颊生疼,放眼望去,黑夜依然笼罩在头顶上。
但目光所及,外面的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重伤的侍卫们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商队,带着七八辆大车,堆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停驻在这一小块平地上。
马匹和骡子悠闲地抬着蹄子,打着鼻响。
整一个路过暂时休整的商队模样,连同那憨态可掬的掌柜,伶俐精悍的伙计都一应俱全。
元璟藏在哪里?吴婕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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