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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褚忧虑的脸色被柏遗尽收眼底,只抬手按住江南褚的肩膀,轻声道:“吾会等你的。”
肩膀并未承多少力,江南褚却觉心底重如千钧,他终于点点头,说道:“我一人即可。”
那一百来数的暗卫便留下来护江南褚周全。
可他还未说完,眼前之人眉间的平静染上一丝风雨,只静道:“让他们跟你去吧,后方亦是险路。”
江南褚一怔,跟随柏遗这么多年,自是听出他此话的不容置喙。
他退后一步,朝着柏遗完完整整行了一个学生礼,咬着牙说:“夫子等我。”
柏遗颔首,目送他翻身上马,狠狠一拍马的侧部,马长嘶一声,随即驮着身后之人飞身出去,顿时消失在眼底。
平地风起,枯黄的草叶也被劲风卷折,空中的气息也愈发远了。
柏遗复又看向前方,那烽烟黑得发沉,隐隐有飘过来之势。
树下休息的兵卒离得远,瞧不见柏遗与江南褚说了些什么,只眼见江南褚独身直直驾马远去,众人摸不着头脑,却也坐不住。
终于,一人开口道:“那江大人走了,我们该如何办?”
另一人道:“柏大人不是还在那处吗?”
“我们跟着他便是了。”
“你怎知他不会也独自离去?”
先前开口那人说道。
其余人瞧着他嗤笑,“你知晓他姓甚名谁吗?”
“柏遗大家啊。”
“你也知道是柏遗大家,你知道他的事迹吗?”
那人点点头又摇头。
“他一生清正,多年前我老家突然涝灾,全村百姓死的死,跑的跑,是柏大家建棚施粥,怒斩贪官,集齐赈灾的饷银,疏通田道,我们才得以有命活下来。”
这人此话掷地有声,众人皆沉默。
大家皆是大理寺不出头的官差,家中贫困,可毫无例外,都受过柏遗大家的恩情。
“世道艰难,权势者压贱我等,唯有柏大家,清直为民。”
“莫说柏遗大家不会丢下我们,便是他想走,我王某人原做他垫脚石。”
先前质疑的人愣住许久,才羞愧地低下头。
靠在粮草旁的唐强吐掉嘴巴里嚼着的草根,随着柏遗的目光看向前方那处袅袅烽火,眼底晦暗不明。
不管朝堂如何,后宫却是风平浪静,好似一潭死水。
华音殿的一角院落。
殷姝盯着书案上的信纸,眉头紧蹙。
自徽城至京城一路上,她多次与那边联系皆未果,只能另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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