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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姝因在柏遗背后,瞧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低低嗤笑起来,平和说道:“何是皇恩?是身在高位享尽奢靡,不顾脚下白骨累累。”
“还是为求长生,听信邪佛之言,不惜以幼童血肉沐之,一方血池,一步便是踩在幼童身。”
“还是官场诡谲,世家卖官贩爵,贪墨成风,把握出仕道,打压清流。”
“还是流民四窜,民怨沸腾,皇子些却在指点封地敛财。”
一句句逼得对面哑口无言,殷姝只觉浑身冷到底,她忽的又想起那次驿站抱子的妇人。
豆大的雨水打在她身上生疼,她却紧紧护住怀中幼子,她被这雨浇得睁不开眼,嘴中却在不停向上天祈求,盼着收成好,盼着幼子平安,盼着贵人可怜。
而她不知,驿站中勾颐身后宫婢众多,十几宫婢伺候她用膳,她却瞧着桌上这桌已够那妇人一家老小十年生活无忧的菜肴毫无胃口,淡淡一句“倒了吧。”
随即瞧着外边的百姓面露鄙夷,评他们一句:贱民污秽,不得与她同处一室。
对面停滞片刻,还是说道:“我等既是奉命,便定会取你性命。”
他使了个眼色给后面一人,示意他回京城报信,必定让圣人知晓此事。
后面暗卫会意,两人悄然往后退,朝着另一小径行去。
柏遗看在眼里,却并未拦下,抬眸看向眼前之人:“来。”
对面暗卫丝毫不敢大意,纷纷使出擅长的杀招,一一向柏遗攻来。
殷姝的心一下子揪紧,脚步下意识上前几步,理智却控制住她,此刻出去,只会让柏遗分心,硬生生忍下,手摸向腰间的毒粉,但凡柏遗落下风,她便用此救下柏遗。
柏遗略略闪避几处杀招,抽出身侧长剑,向为首之人刺去。
暗卫心中暗嗤,不过如此,只一闪身,谁知柏遗似乎料到如此,剑招一转便直直刺中他心口。
不过瞬息间,空中迸射出血色,为首暗卫面容还定格在得意一笑上,尸身便重重砸在地上,他抽搐几下便再无动作。
眼下剩下几人面露紧张,使招时越发小心,却还是猜不中柏遗怪异的杀招,甚至某些动作不该是常人所能做出。
几招之后他们便被柏遗逼至后山断崖,进退两难,他们眼底一狠,尽管拼上他们几条命,也要将柏遗斩杀在此地,不然定是圣人大患。
接着出手愈发狠辣,大有自残之意,柏遗似也有与他们拼杀之意,瞳孔紧缩,眸底尽是血色。
殷姝看得心惊,此刻的柏遗彻底脱下那副仙人皮囊,露出死寂般的墨黑血肉。
冷冽冽的剑光朝着他们此去,雪下得愈发大,点点落在刀剑上,倒生成雪中舞剑映梅花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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