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差点骂出来:你有数?有什么数?你被下毒了啊!
他咬了咬牙才没有出声,气得宽袖里的手都死死攥成了拳头:难怪前一世,那些人的伏击如此顺利,原来竟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沈映宵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我记得上次师尊离开时,说已经知道了该怎样处理此事……所以您定的是什么计策,离开我的这些时日,又做了什么?”
凌尘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些事不必跟徒弟说:映宵天资虽然不错,但修行时日毕竟还短,修为才刚至元婴。
即便告诉了他,也只能让他徒增烦恼。
但回绝之前,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沈映宵话里的丝丝怒火。
……是错觉么,徒弟的脾气好像越来越暴躁了。
凌尘有些疑惑,却忽然想起沈映宵前不久刚道心失衡,体内经脉都断了大半,整个人或许正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如此情形,倒是变成什么脾气都不算违和了。
自己的徒弟总不能不管,凌尘叹了一口气,只好顺着道:“还是那个办法,以假结侣为饵,诱魔尊出洞。
不过此次,我挑了一位合体初期的道友——那人为人正直,素有贤名,即便真的包藏祸心,也不是我的对手。”
沈映宵按了按眉心,简直想往前穿越一点,把提出这个馊主意的自己暴打一顿。
可惜事已至此,为了天下苍生,再跟师尊讨论什么风险不风险,他恐怕也听不进去。
如今只能祈祷假结侣的对象,是个正人君子,那么沈映宵也就不用担心那人途中背刺,能有更多时间处理这件事。
沈映宵自己只有元婴期,能挑的合作对象极其有限,但凌尘显然就不同了。
那么多修为高超的人里,总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合作者吧。
这么想着,沈映宵冷静询问:“原来如此,那么师尊定下的‘结侣’人选,具体是谁?”
凌尘回忆了一下:“映日岛的那位年岛主。”
“……”
沈映宵眼前一黑。
他对师尊的识人眼光简直绝望了:没记错的话,从前世来看,那位年岛主早就已经浊气入体,皈依了魔宗,是个名副其实的魔头卧底。
……别说成为师尊的战友了,若真信了他,师尊怕不是得身后中上几十剑,含恨自刎。
……
凌尘有问必答,以为自己已经把徒弟哄好了:“道侣不过是些虚名,若能借此给魔宗重创,为师只会觉得欣慰——关于此事,还有不少细节尚待敲定,我得尽快去主峰了。”
他最后安慰了一句,没再多聊,转身想要离开。
沈映宵顿时着急,从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有一件事我方才没说,师尊体内似有毒素潜伏,这毒……”
话到一半,他想起轮回司殿顶那一只监视众生的可怕巨眼,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沈映宵前世是个纯粹的剑修,每天除了打坐修炼,便是处理宗门事务,对医修一途一窍不通。
所以这些关于药物毒物的技巧,全是沈映宵进到轮回司以后学来的,这似乎也该被划分到“和轮回司相关”
的范围当中。
一旦泄密,不仅自己受罚,而那被迫知道太多的人,恐怕也难逃劫难。
凌尘错过了沈映宵面上的变化。
他低头看着徒弟的手,眼底露出一丝无奈:
徒弟一个剑修,如今竟一本正经地学着医修的模样给自己诊治。
所谓的“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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