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店的临街门窗早就换成玻璃,独这家依旧保留了江户风格的纸糊障子门,每天凌晨打烊时,伙计儿都要费劲巴力地搬一摞老门板,一块块地将临街的门窗上起来。
“您来啦。”
没想到出来招呼的掌柜是个女人。
这条街上有九十多家的烧烤店和居酒屋,女掌柜还真是凤毛麟角呢。
“他”
依稀记得,有一家店名叫若月的拉面馆,由于男主人死的早,才不得不一直靠女主人支撑着。
“他”
微微点头示意,双眼盯着脚下。
进门后,“他”
转身带上沉甸甸的障子门。
说起来,思出横丁的居酒屋有很多老饕们津津乐道的别样风格,但说到底,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小,而这家,更是小的出奇。
两叠多的店堂面积,三边合围的条木桌边,只容得下三把木凳,也就是说,只能同时招待三位客人。
木条桌里面,一条月白的布帘将厨房内外半遮半拦,一名中年男子在里面低头操作着。
此刻,三张木凳都空着,还没有一位客人上座。
“您请跟我上楼。”
女人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晶莹的牙齿。
他跟在后面,顺右侧小过道向里走。
女人身着深色和服,上绣紫藤花,嵌银丝的锦缎腰带束于胸前,小巧玲珑的高齿木屐踏着小碎步,嗒嗒地在前面领路。
而“他”
的视线,却怎么也躲不开眼前那一丛黑亮的裂桃式发髻,以及丝滑的后领上那一抹雪白的月牙弧线。
木楼梯虽窄,脚下却很结实。
二楼的楼梯口前,横着一条长长的门廊,门廊的一端供奉着狐仙大人,小小简陋的供案上点着香烛。
女人拉开障子门,光脚跪身进去。
“一对儿好小脚。”
楞神儿的一当儿,“他”
想到了长安皮影戏中的“荤词儿”
。
“请进吧,先生在等你。”
女人柔声向门外说道。
“他”
弯腰脱去皮鞋,抬腿走了屋内。
出乎他意料,这间和屋到是十分的宽敞,足有六叠之大,纯和式的风格极尽简约,一切都是白色。
蔺草面的榻榻米,一张朱漆小炕桌旁,赫然一位老者,盘腿端坐着。
这老者面容清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派头。
一头灰白浓密的鬈发,两道眉尾一直抹到下颚。
“首相先生!”
“他”
脱口惊叫一声。
没错,眼前的这位老者非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内阁总理大臣,也就是前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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