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鸡下蛋,郝先富是把好手。
他的致富经就是,依托职务之便,将濒临破产的乡镇集体企业变成自己的企业,然后辞去镇长职务,带领大家奔小康。
到最后,他富得流油,老百姓该种地的还是种地,把辛辛苦苦收获来的粮食蔬菜水果便宜卖到镇上,经粗加工冷藏后发往周边城市,当然了,最好的要留着出口。
甚至有一年,东亚大姜价格走俏,头年还是五毛钱一斤,放在冷库里睡了五个月,来年开春就一下子涨到了十八一斤,翻了三四十倍,因此,郝先富还当过一届海川首富呢,西派镇也成了安泰县最富的乡镇,只是眼红了那些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全被郝先富给平均了。
郝先富没啥文化,经济头脑也一般般吧,就是靠着手里的资源,捯饬蔬菜水果,粗加工赚个差价,反正西派镇有着安泰县最多的良田,年年丰收,光靠量就能稳赚一大笔。
就这样,郝先富一步步成为富甲一方的亿万富翁。
家,还是在村里,不过住的是小白宫,保镖和狗养了一院子,要不然总有刁民上门闹事,用他的话讲,好烦呦。
“好烦呦!”
郝先富腆着肚子倚在舒适的皮沙发里,旁边座位上一个三十岁左右,戴金链子拿爱疯6的黑脸青年:“你说他们这些海川人,没事跑咱们安泰搅什么局嘛。”
孙德胜连连点头:“是呀是呀,要说盖商场,我们村全力支持郝叔您来做。”
郝先富哈哈大笑,他是老油子了,年轻人的奉承与承诺在他眼里就是个屁,北派那边的情况他很清楚,这个孙德胜他爹只是赵世豪安插在村里的一颗棋子而已,现在手头确实有些小钱了,不过老百姓根本就不听他们的。
“德胜啊,你说你咋就那么没魄力呢,被一伙外地人打趴在自家门口,要是我,哼哼,直接砸了他们的车,还得抓局子里关几天。”
孙德胜被骂的脸红脖子粗,还想狡辩:“他们没敢打我,就是几个下边人被打了。”
郝先富吐了一口浓痰:“呸,好烦呦,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人家敢打你的人,那就是当面打了你的脸。”
这下孙德胜没话说了:“郝叔,你教育的对。”
郝先富又道:“你得把场子找回来啊,他们不是敢打人嘛,你还怕那个不成,咱不就是玩手段的嘛,比比谁硬就是了。”
说这话时,郝先富脸上抽搐了一下。
前天夜里,儿子跟冷局长已经教育了外地来的慕氏考察团,又是抓人又是罚款。
可郝先富不满意,在昨天又派出去了一伙手下,想半道上恐吓恐吓那帮市里来的小娘们,结果手下二十几个人被人家一百个人给下了饺子,看来对方还是有些手段的,这口恶气早晚得出,眼下有孙德胜这杆枪使,就让他当搅屎棍子去吧,等把他们斗累了,自己坐收渔利。
“是是是!”
孙德胜哪知道自己成了马前卒,还一个劲的点头,比见了他老子都听话。
……
吃饱了喝足了,海川来的五位爷躺在别克昂科雷里打盹。
前方两百多米的地方就是郝先富的白宫,路边一溜全都是知了,叫个没完没了。
没多久,小白宫大门一开,驶出一辆车来。
“来了来了!”
柱子兄弟推了大家一把:“我擦,那家伙也不是很有钱啊,座驾才是奇瑞瑞麒,不过那块头也是够大的。”
众人睁眼一看,不禁噗的笑了:“去你妹的奇瑞瑞麒,分明就是宾利好不好。”
柱子兄弟一咋舌:“原来宾利长这德行啊,好几百万吧,怎么感觉比咱海川的大老板还有钱呢。”
虫子也说道:“是呀疯子哥,嫂子自己才开捷豹,公司出门也不过是s350,够低调的,再看看这姓郝的,果真还是农民的血好吸啊。”
凌云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跟上他。”
汽车兵一轰油门,昂科雷窜了出去,紧紧地咬在宾利后边,中间隔了百八十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有跟踪嫌疑。
郝先富不是奔县城去的,而是一路向西,奔着西边小山里开去,凌云峰他们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早就打听过,郝先富在山上建了一座行宫,对外打着饭庄的招牌,却从来都不对外营业,这里边肯定有蹊跷,八成是专门伺候领导和有钱人逍遥的私人会所。
两辆车一前一后,分别下了主干道,开上乡间小路,不过这里的乡间小路比国道修的都好,路面平整的连个疤都没有,路边绿化也都修剪得很有型。
过了前边的村子,就可以找个机会碰瓷了,凭着汽车兵的高超技术,完全不虚,而且还不会把事态搞得太严重,弄个小刮小蹭的就行了,要不然修车费都是个大问题,毕竟人家是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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