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老太太头发全白,衣着华贵,眼神坚毅而清晰。
她一开口,祝伟德和祝珍珍都吓得不敢说话。
这祝珍珍的奶奶。
她与祝老爷子一辈子恩爱如初,但葬礼上全程笑着安慰大家,是一个年近八十做事依然雷厉风行的老人。
“要不是今天看了报纸,我还不知道,我和老祝都养出了一堆怎样的废物后代。”
祝老太太把一卷报纸扔到了祝伟德身上,“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居然想出这种抢劫的方式来安慰你爸?你觉得他在九泉之下,想看你做这种缺德事吗?”
祝伟德接住报纸,赶紧上去扶祝老太太:“妈,您别生气了,儿子知道做得不好,但这不都是为了爸……”
“别碰我,我火大着呢!”
祝老太太把手抽出来,瞪了他一眼。
“是是,您教训得对,是儿子管教无方。”
祝伟德高大威猛的个子瞬间像矮到了一米五。
旁边的祝珍珍也垂着脑袋,想打喷嚏都硬憋了回去。
祝伟德对女儿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楼梯,她便心神领会地小步上楼躲进卧室,避开了这一场皇祖母政治课的残酷洗礼。
祝老太太看着孙女跑掉,也没打算留下她,只是把一肚子火圈都发泄在儿子身上:“看看你爸、你姐和两个哥哥的人品,哪一个不是光明磊落、高风亮节,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这样了?一天到晚不学好,背着珍珍她妈跟那么多女人鬼混,每次都要我们给你擦屁股,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祝伟德嬉皮笑脸道:“妈,我这不也是三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嘛。”
“我宁可你没出息,也不要你人品败坏!”
“小风流而已,不属于人品败坏。”
“那你最近做的这码子事呢?!”
“那也是为了爸,事搞砸了,但本意是好的。
要是爸不是妈最爱的男人,我才没这心思管他呢。”
“就知道说好听话,你以为我会饶过你么。”
话是这么说,祝老太太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一些,“虽然你已经不再唱歌,但也不要荒废了你一身才艺。
瞧瞧你们阳台上的架子鼓,灰都快有一厘米厚了。
你年轻时那种热爱摇滚乐的热忱呢?”
“好的,妈,我明天就开始练习。”
祝老太太掏出一张破旧的纸条:“你看看,这是我给你擦架子鼓的时候找到的一张纸条,有个电话号码,是不是用得到。
唔,我没戴老花镜,这写是什么……吕什么秋?”
头四秒的时间里,祝伟德都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
到第五秒,他忽然身体一僵,把纸条抢了过来:“这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你别给我装。
不会是你在外面又一个女人吧。”
“当然不是,如果是记了电话的女人,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脸色难看至极,笑得无比勉强,“我上去查一查是什么人,妈您早点休息啊。”
刚一转过身上楼,祝伟德的笑容就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一种阴霾而惶恐的神色。
他一路狂奔到二楼卧室,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把钥匙,再冲到三楼的书房,在高3米、宽7.5米的书柜右下角,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门,用钥匙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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