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断定了七七八八,表面照旧端着诚惶诚恐的模样,深怕自己力有不逮。
“爹爹但说无妨,琳琅入了陆府的门,就把自己当成了陆府的人,只要琳琅能做到,绝不推脱。”
陆彦生的脸上千沟万壑,这四日愁苦不堪的日子度下来彻底老了,青丝成白发,忧思催人老。
“神策大将军要亲自开堂问审羽儿的案子,怪只怪羽儿荒唐。
你我都知道,他本性善良,若是说羽儿杀人,我一百个不相信,可是眼下玉堂春众人亲眼目睹,这一关恐怕难过啊。
琳琅,你与大将军交情匪浅,是夫人草率了,答应了国舅爷的求亲,幸好眼下尚未成事,还望你去求求大将军,能否高抬贵手,放过羽儿一条生路,哪怕是流放,也请留他一条性命。”
琳琅连忙起身,陆彦生对她有恩,这般礼贤下士之态,让她心觉酸楚。
要不是陆白羽惹下这堆腌臜事,行事爽气清高的老爷子哪能四处求人。
“爹爹的话,琳琅记下了。
只是神策大将军声名远播,凡事不留情面,丁是丁卯是卯,琳琅只管尽力一试。”
“成不成在天。”
陆彦生背着手走进里堂,“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今夜注定身处在博之堂、掬幽阁和驻清阁无人入睡,琳琅斜倚在床背上玩诸葛锁,锦素照着通红的烛光绣花样,她偶尔抬头看琳琅手指灵活地玩弄着新玩意儿,都到后半夜了,这位大小姐一点睡意都没有。
“大小姐,你就一点不担心白羽少爷。”
不知从哪一个瞬间起,锦素开始称呼琳琅为大小姐,纵然琳琅再亲和,再不端小姐架子,那与生俱来的高瞻远瞩和观人于微的本事,还是在无形中拉开了人与人的距离。
“白羽少爷落在大将军手里,可还有活路?”
琳琅头也不抬,全神贯注地解诸葛锁,反问:“那我落在王世敬手里,可还有活路?”
锦素咋舌,“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层意思。
看来大将军是知道国舅爷向大夫人讨你,故意找大夫人和国舅爷晦气?”
琳琅换了个睡姿,趴在床上,诸葛锁的凹凸部分啮合,匠心独具,琳琅把六根木条拆了下来,正动脑筋把它们装上去。
“他的想法必定比我深远,总有他的计较在。”
锦素问道:“卯正开堂问审,你去不去?”
琳琅摇了摇头,“不去。
羽哥爱面子,若是被我看到一身狼狈跪在公堂之上,恐怕他宁可回头去坐牢,也不愿意在堂上直陈实情。
况且,我若是去了,对羽哥这案子不仅毫无帮助,还有起到反效果。”
锦素这回聪明了,明白琳琅的顾虑,紧赶慢赶地把话说出来。
“没错,男人那些妒忌心一点都不比女子差。
要是大将军看到你出现,没准以为你心里记挂白羽少爷,把他往死里判,那可就无力回天了,还是不去的好。”
琳琅歪着头看过去,锦素正揉着眉心抵抗频繁来袭的瞌睡虫。
“困了就去睡觉,哪儿这么多话呢。”
“我就打算陪陪你,你也赶紧归置归置睡了吧。”
锦素起身走到琳琅床边,“这孩童的玩意儿都玩一晚上了,还不厌烦。
你再不睡,鸡可要叫了啊。”
诸葛锁是晚上陆从白送过来的新鲜玩意儿,从白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知道投其所好,寻常大姑娘钟意的绫罗绸缎、金银饰品,琳琅都不稀罕,倒是这民间智慧的巧物让她特别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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