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斋罢,长老使侍者到僧堂里坐禅处唤智深时,尚兀自未起。
待他起来,穿了直裰,赤着脚,一道烟走出僧堂来。
侍者吃了一惊,赶出外来寻时,却走在佛殿后撒屎。
侍者忍笑不住,等他净了手,说道:“长老请你说话。”
智深跟着侍者到方丈,长老道:“智深虽是个武夫出身,今来赵员外檀越剃度了你,我与你摩顶受记,教你一不可杀生,二不可偷盗,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贪酒,五不可妄语。
此五戒,乃僧家常理。
出家人第一不可贪酒。
你如何夜来吃得大醉,打了门子,伤坏了藏殿上朱红槅子,又把火工道人都打走了,口出喊声。
如何这般所为?”
智深跪下道:“今番不敢了。”
长老道:“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乱了清规?我不看你施主赵员外面,定赶你出寺。
再后休犯。”
智深起来合掌道:“不敢,不敢。”
长老留在方丈里,安排早饭与他吃,又用好言语劝他。
取一领细布直裰,一双僧鞋,与了智深,教回僧堂去了。
昔大唐一个名贤,姓张名旭,作一篇《醉歌行》,单说那酒。
端的做得好,道是:
金瓯潋滟倾欢伯,双手擎来两眸白。
延颈长舒似玉虹,咽吞犹恨江湖窄。
昔年侍宴玉皇前,敌饮都无两三客。
蟠桃烂熟堆珊瑚,琼液浓斟浮琥珀。
流霞畅饮数百杯,肌肤润泽腮微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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