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青衫的儒生们将城池里清扫的纤尘不染,丝毫闻不到血腥气了。
若非亲眼所见,和尚们谁也不敢相信当初就是这群人在冷血的屠戮生灵。
卢致远带头,领着皆礼院的青衫儒修们,撩起长衫跪在城门楼外。
前额贴着地面,双膝紧挨着石砖,脑门儿通红一片。
在瞧见从山上下来的修士与和尚之后,重重的的磕起了头。
“我等有罪,但凭惩处。”
皆礼院的儒修,有天生心眼儿坏的,跟了院判便无法无天。
即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能将其归罪为在听从师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儒家至理。
还有如卢致远一般的,明知院判有错,却还是选择沉默,躲在后头隔岸观火。
故而穿青衫的书生们有一个算一个,没有无辜之人。
院判一死,卢致远手里拿着象征权柄的戒尺出现在了人前,成了皆礼院新任的魁首。
而他上来后第一句话,便是要求众人赎罪。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凡有罪的,都该认罚。
几个不开眼的书生从人群中跳出来,指着卢致远的鼻子骂,你他娘的说的叫人话?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那是法家的名言,吾辈儒修守个什么劲。
卢致远二话不说戒尺敲将过去,便没人敢上来拦了。
也就有了如今的场面,青衫儒生跪在城门前,咚咚的往地上磕头,血流如注亦不停歇。
“但凭惩处。”
进城的修士们咬着牙关,只当没有瞧见,越过了儒生们。
脚步都不曾停顿,一家一个领着和尚们进了城。
家里开酒馆的,将旗子洗净挂在外头。
开饭庄的,洗菜杀鸡烈火烹油。
开铁器铺子的,炉子里重新燃起了火,铁水化的通红流进了模具之中。
“女菩萨喝茶。”
和尚们还了俗,而在北山寺养伤的修士,言语之间却带上了沙弥们的习惯。
“往日里都是我婆姨操持这些,你瞧我如今一人,连好的茶叶都寻不到了。
也不知道那婆姨藏到了什么地方,叫我寻不见。”
“你们不恨么?”
刚刚进城不久的灵璧被拉到了一户人家里,手中接过修士递来的热茶,对他们的平静惊讶不已。
“恨啊。”
修士的腿尚未好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给灵璧喝寒松端水的时候,用了好大力气才没有撒到外头。
“怎么能不恨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