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顽顽冷笑:“不是像,就是。
你在帝姬跟前也不用行礼么?”
“哟!”
那老内侍名为刘仙鹤,此时跟周围笑起来,“崇德帝姬要咱们行礼呢,快快快,大家排好队,给崇德帝姬行礼。”
刘仙鹤后头一内侍道:“她是不是真的呀,现在像崇德帝姬的,可是一抓一大把。”
刘仙鹤伸出兰花指弹他一指头,“瞧你傻得,前些时日,不是玉清神霄宫一把火,长得像崇德帝姬的冒牌货全给烧死了么。
这个进来的,估摸就是剩下的。
再者说了,她是韫王派人送来的,怎么能不是?而且你没听见,她自己一口一个要咱们几个跪下呢。
这倒像我知道的崇德帝姬,就是嫌命长,穷折腾。
说实话,官家这些个帝姬们长得都差不多,认脸不好认,这脾气可比模样好认多了,一认一个准!
来来,都给帝姬行礼。”
众人笑声中,七扭八歪地给她点头哈腰,哈完了便立即收脸,让人将她给押在地上,道,“咱们行完了礼,也得办正事。
可不得了,崇德帝姬就这待遇,先跟以前一样,照例地甩上几个脸子,扔到原先冷宫里去!”
那拿了荀子衣钱袋子的内侍走过来道,“甩脸子就不用了,韫王那头有用呢,浑身上下伤了哪儿不合适啊。”
刘仙鹤小声道,“这可奇了,韵德帝姬特意交代要甩几下脸子。”
“这……”
赵顽顽就在跟前都听了见,心道韵德这十二姐,怎么就能对她如此痛恨,即便她入了掖庭也定要让她不痛快,这得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那内侍道,“那就要看谁给的多了……”
说着和刘仙鹤两个人互相比对袖子里的金子银子,随后刘仙鹤道:“那便省了,甩脸子手也疼。
先拉去冷宫里头。”
到了冷宫,赵顽顽忽然心头浮上一阵熟悉的感觉,问那刘仙鹤,“这可是我与我大姐姐曾住的地方?”
刘仙鹤瞪了瞪眼,浑身一抖“你是说崔妃?倒还真是,这冷宫便是崔妃那冷宫,这一进来我说怎么森森的,我都忘了……”
赵顽顽突然看到梁柱上被剥下来的红漆,突然想起,那时候有人要拖走她,她便手指头一根根死命地抠着梁柱,生生地划出一道一道,抠下一片一片,她苦寒:“大姐姐救我!”
她母亲崔妃在后头去拽,去咬那内侍,那内侍回身一脚……
赵顽顽忽地转头望着刘仙鹤,道了一声,“刘勾当!”
刘仙鹤先不耐烦地道:“叫什么?”
后突然脊背发凉,刚才好像没人叫他的名字,这会儿是崇德认得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自然,对他不过略略毛骨悚然,毕竟被这阶下囚记了仇,这大眼睛瞪着他太有些瘆人。
但对于赵顽顽,确实无比的欣喜激动!
赵顽顽盯紧了他,脑海里一切与之有关的回忆倾巢涌来,头疼欲裂,却令她仰头大笑两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捧着腹一边笑一边指着刘仙鹤道:“刘勾当,你知道么……哈哈哈,你是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儿!”
其他人便是对着脸,也只觉得是梦里见过的,不深刻,没印象,只粗粗略略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却像梦中看不见自己的脸一样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而刘仙鹤却不知怎的,那张脸在她记忆里无比清晰,他踹她母亲的那一脚时狰狞的面容,她回身看见的时候,就深深记在自己脑子里。
文迎儿笑了一阵,笑得刘仙鹤寒毛竖起,笑累了她蹲在地上,道,“掖庭真好啊。”
“这,这又要疯了,当真是好不了几日,小心些,说不定又给你送出去!”
赵顽顽站起来,对刘仙鹤说,“刘勾当,我来的时候还没搜我身呢,你过来搜我身吧。”
说着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刘仙鹤道,“哟,帝姬这是出去一趟学乖了,回来不仅不疯了,还主动让我搜身查验呢?”
说着跟她走到墙根底,赵顽顽把一颗北珠拿出来,也学着荀子衣塞进他袖里。
这北珠便是她母亲崔妃缝制在她抹胸上的那些,昨夜里她已经又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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