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绪复杂,傅深却好似真没当回事,无所谓地道:“不用谢,举手之劳。”
当晚严宵寒留宿山庄,傅深叫肖峋给他找个客房,自己去找杜冷换药。
谁知等他回房时,却发现屋里多了个大活人。
傅深:“你来干吗?”
严宵寒:“客房没收拾过,住不得人。”
傅深:“扯淡,我昨天刚叫人收拾完。”
严宵寒:“我不住客房。
你我都成亲了,为什么不能同床共枕?”
傅深无情地道:“你当我想?谁赐婚你找谁去。”
然而严宵寒好像摸清了傅深的底线,知道在什么限度里胡闹他会容忍,遂一唱三叹地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刚才还看我看的目不转睛,转眼间就色衰爱弛了……”
傅深一个头两个大:“……别跟个狐狸精似地嘤嘤嘤了,过来铺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傅深此前一直不愿意正视他被严宵寒伺候的娇贵了这个事实,但今天这个人一来,他住进山庄以后的各种别扭和不适应好像立刻痊愈了。
肖峋和俞乔亭照顾起人没那么细心,傅深那天下午审完穆伯修,自己在房里枯坐到深夜,等感觉出饥饿,想找点东西垫垫肚子,一出门,才发现放在廊下的茶饭早已冷透。
而在严府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似乎就没想起过“饿”
字。
一块温热软滑的东西贴在唇上,香气盈鼻,随即严宵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张嘴。”
傅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新做的点心香甜松软,入口即化,他随口道:“有点甜。”
“我也觉得,”
严宵寒把碟子放在桌上,给他到了杯茶,“厨娘手重,下次告诉她少放糖。”
傅深:“你刚让厨房现做的?晚上没吃饱?”
严宵寒熟门熟路地去柜子里给他找中衣,闻言头也不抬地答道:“你晚上吃的太素,睡前吃点东西,免得半夜被饿醒。”
傅深讷讷地摸了下鼻子。
“说起来,你们那位杜军医,他好像不是中原人?”
“对,”
傅深道,“西南来的,怎么了?”
严宵寒:“刚去看了他给你开的方子,用药跟中原的大夫不太相同。
我看他只专于接骨续经,不重调养。
回头还是让沈遗策来给你把一次脉,开几副补养的药,药膳也行……常吃药伤胃口,平时要好好吃饭。”
自从两人因为傅深不喝汤药的事闹过一回之后,傅深吃药的问题基本上就变成了严宵寒的问题。
在这方面严宵寒有绝对的发言权,基本上说一不二。
不夸张的说,严宵寒要是哪天想毒死傅深,傅深都未必能察觉到。
他想起什么叮嘱什么,傅深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温存下去也挺好,这间原本有点大,多出一个严宵寒,就正好了。
一团柔软的衣服落在他膝上,严宵寒躬身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拿好衣服,去洗澡。”
山庄里用的仍是浴桶,没有屏风,只用中间一道帘子隔开。
傅深蜷着腿坐进浴桶里,忽然听见严宵寒在另一边问:“前两天都是谁帮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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