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一脸严肃:“主子对我有恩,平日里对我的好你又不是没有看到。
主子对我不打不骂,就是我做错了事,主子也不责备。
如今主子病成这样子,我怎能狼心狗肺,置之不顾?”
“兰香——”
王安嗫嚅:“我是为你好。”
“我不怕被传染。”
兰香道:“哪怕被传染上了,我也心甘情愿。
如果主子有不测,我愿意跟随着主子到阴间,继续伺候。
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愿意做主子的奴婢,继续伺候主子。”
王安一脸惭愧。
拓跋宏在一个雨夜里,到汀兰宫去看冯润。
此时冯润瘦得完全落了形。
原本一张娇俏美丽的脸,此刻惨白得如一张白纸,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曾经滴溜溜灵活有神,笑起来的时候带着无限俏皮的一双眼睛,如今空洞,呆滞得如蜡球似的;那曾经柔软婀娜的身形,则瘦骨嶙峋,仿佛不堪风一击。
此刻的冯润躺在床上,身体木然的蜷缩成一团,那么小,那么薄,那么轻,像了一个弱小,无能为力的小婴儿。
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着死神的来临。
拓跋宏一下子红了眼眶,眼内尽是悲怆的神色。
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声音不禁哽咽了起来:“润儿,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冯润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焕散而茫然,她的神渺渺远远,没有边际。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塞满了灰而苍茫的绝望。
漫无边际的悲伤,深入骨髓的热辣的真切的痛。
“润儿——”
拓跋宏把她的双手放到他脸颊上,轻轻的摩擦:“都是朕不好,是朕害了你。”
冯润沉默着,仍然没有看他。
拓跋宏又再叫她:“润儿——”
冯润忽然咳嗽了起来。
直咳得满面通红,翻肠倒肚,涕泗横流,撕心裂肺的痛苦。
秋儿赶紧给她揉背,兰香则拿来痰盂子,冯润咳了好半天后,一口痰吐到痰盂子去。
痰带着暗红色的血。
冯润闭着眼睛,喘着气。
停顿了一下后又再咳,咳着咳着又再有痰吐出来,那些痰,多是带着血。
那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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