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喜荷笑道“咱是来替甜瓜治病的,待他的病治好了,可不就得回家了”
夏晚忽而想起来,方才郭嘉转着法子问自己,其实也是想回甘州的意思。
她决然道“不行,长安有好夫子,好院,还有好郎中,这王府里锦衣玉食的呆着不好,回甘州作甚。
我不回去,也不准你们再提这话。”
她其实格外厌恶六道巷的那所院子,也格外厌恶甘州那个地方,便自己在六道巷的那张床,她都厌恶无比,因为她曾在那张床上生不如死的一夜夜熬过天亮。
既到了长安,就是新的开始,无论如何,夏晚都不想再回甘州。
正说着,双雁端了孙喜荷的晚饭进来。
“闻着就是咱们甘州味儿,可还是那位新来的厨子做的”
孙喜荷问道。
双雁笑嘻嘻道“可不嘛,闻着就香。”
同样的臊子面,长安人喜食粗面,面条差不多有人的手指粗,而孙喜荷自己擀面,必得要切成檀香般细细的龙须面,滚水翻过,又细又筋道。
所以,孙喜荷着实不喜欢吃长安的饭食。
双雁盘子里端了两碗面,面顶多不过几根,木耳黄花菜,再加上腐丁儿,咸肉的臊子,远远的闻着便是一股浓腻腻的油香。
待面端到了眼前,夏晚也了一眼,她都有好多年不曾吃过带味道的饭食,因这臊子面做的格外像当年郭万担家那些婆子们做的,竟然格外勾起了她的馋欲。
面细比檀香,臊子汤稠稀相当。
孙喜荷一闻着,顿时就有了胃口“据说这也不是咱们府里的厨子,连着做了几回臊子面,格外合我的胃口。”
双雁笑道“正是,所以王妃特地把那厨子留下,就专给咱们孙大娘做面吃的。”
夏晚端起那碗面来,挑了一筷子,里面有芥辣。
长安人吃面里面从不放芥辣,就甘州人,若是汉人,也很少放,唯有鲜卑人从小喜食辛辣,所以有个放芥辣的习惯。
她忽而心生了警觉,道“双雁,那厨子可还在厨房,你把她给我叫来我。”
双雁应了一声,转身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那厨子就来了。
眼着一个脸色姜黄,灰里麻乎的女子走了进来。
脸色姜黄也就罢了,她头上还起了许多癞疮,因为那疮,头发都快掉完了。
她跪到了地上,磕了两个头,便一直在地上跪着,头也不抬。
“人常说,过厨子就没心吃饭了。”
孙喜荷原本挺有胃口的,虽不想以貌取人,但了一回这厨子的脸,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怕这厨子听了要伤心,遂道“你也勿要多心,并不是你的事儿,而是我自己病的太沉,没有胃口罢了。”
说着,孙喜荷把那碗臊子面还给了双儿。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忽而咧嘴一笑,满脸癞疮,叫人毛骨怂然。
“年姑娘,您瞧着我可怜否”
她道。
夏晚也把面放下了,温言道“莲姐儿,我劝你回甘州去,六道巷内有个叫齐爷的郎中,擅治你这疮的,等治好了疮,你便与我一般可以做个正常人了。”
这一头癞疮的女子,居然是本该在甘州的郭莲。
夏晚记得的,打小儿吃饭食,唯有郭万担家会在面里面放芥辣。
可若非她出声,夏晚都不敢相信,这满头癞疮的女子居然会是郭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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