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的血疮起之于郭嘉的体毒,可是这东西也太巧合了。
趁着郭嘉起身,夏晚凑到灯下,仔细比对两张纸与纸上的墨迹,同样叫烟火熏燎过,纸牌位至少好几年了,远不及那张纸的颜色更黄更黯,显然是先有的那张纸,后来才有的牌位。
那么,这东西究竟是谁写的
晋江药行中。
陈蓉正在梳头,便见失魂落魄的郭旺走了进来。
这药行自郭旺接手之后,还是个散摊子,尚未营业。
他一脸的血,疾步进了进来,见东西便摔,也不知抽了什么疯,见陈蓉起来洗了把脸,又躺到了床上,居然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就将她从被窝里给扯了出来。
“滚”
他道“立刻给老子滚。”
陈蓉大约是唯一见过郭旺发怒的人,他发起怒来就像头狮子一样,浓眉倒竖,铁青着脸,声吼如雷。
不过,一路行来,俩人也曾有过鱼水之欢,既有了那层关系,陈蓉也就不怕他。
她也扬起头来,回斥道“仨儿,你可是叫郭六畜给打懵了软骨头的东西,真有本事,打你哥去,在个女人跟前吼,算什么男人”
郭旺铁青的脸上血还在往下崩,指着陈蓉的鼻子道“婊子,你不是说你跟太子是床榻之交,你是太子放在晋王行府做内应的,太子对你言听计从吗
你不是说只要咱们搭上太子这条线,此生便不愁飞黄腾达,不求长安人见了咱们不跪着相迎。
为何那杨喜那么一介小小的太医,都他妈要折辱于老子你可知道老子为了搭上他的线,花了多少银子”
到底郭旺是小男人,陈蓉都能做他的娘了,他在气头上,她只得服个软“你怎么就不懂呢,太子眼就要登基,李昱霖早晚是要做皇上的,到那时,我是皇上的丈母娘,而你,则将是皇帝的老丈人,到哪时,长安还有谁会不起你”
郭旺之所以会送陈蓉和陆莞莞到长安,就是因为相信了陈蓉的话,果真以为她能替自己牵线到太子,却不期陈蓉到长安之后,就住在东宫外不足三里的地方,眼半个月了,慢说太子的临幸,连太子的面都不曾见过。
他此时方才明白,陈蓉在太子眼里,怕连个最低等的下贱妓女都比不上。
白白送给李昱霖一只金猪,一箱子的财宝,到最后却叫人折辱一通,郭旺将这气全发在陈蓉身上,劈手就是一个耳光,打的陈蓉不停的颤着。
“滚,一身肥肉的老女人,滚出我的药行。”
郭旺牙缝里往外挤着话,一字一顿,无情而又寒碜。
陈蓉轻轻抹了把叫郭旺打肿的脸,凄然一笑道“虽你一直在利用我,可我一直是拿你当弟弟疼的。
三儿,赶走了我,你可勿要后悔。”
郭旺一把拉开门,也不说话,直接就开始往外扔陈蓉的东西了。
陈蓉捡了只官皮箱过来,慢悠悠收拾着细软,见郭旺砸了只她昨夜穿过的亵裤在她头上,轻轻揭了过来,瘫坐在地上,巴啦啦往外掉了几滴眼泪,似是自言,又像是在对郭旺说“三儿,始乱终弃,是要遭报应的。”
郭旺不语,就那么冷冷的着陈蓉。
陈蓉亦是勾唇冷笑,不知道为何这些男人总是在利用自己,利用完之后,便无情的将她抛弃。
郭旺为了夏晚而利用她,却不知夏晚的血统,生死,高低贵贱,只在她的手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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