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白天,几乎没人的住院大楼显得很阴森。
薛淼淼走出电梯就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的钟浩天,他俯着身,低着头,脸陷入宽大的手掌内,直到她走近他也没抬起头赶她。
她知道,相比夏桑车祸身亡,现在的真相更难让他接受,心爱的女人死了两年被替代了两年他竟然毫不知觉,这无疑是对他爱情的质疑和讽刺。
她没有动,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已经觉得很满足。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她肯定已经死了。
八岁的她将他的容貌刻在了心上,这十年她辗转于各个城市找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找到他,更没想到重逢是在他结婚的日子。
他肯定早就不记得十年前那个满身是泥的小丫头,可是她却忘不了,在那一刻,她发誓,只要日后找到他,一定在他身边当年做马,为他排忧解难。
没想到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杀他妻子的凶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薛淼淼在医院站了一个下午,双腿几乎没有知觉。
姜宇上楼来,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他以为二少会第一时间赶走她,没想到她却在这里呆了一整个下午,二少居然让这个丫头在他身旁呆了一个下午!
看来夏小姐的死对二少的影响实在太大。
俯身在钟浩天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钟浩天这才从掌心里抬起脸来。
他的眼眶嵌着一圈儿血红,前所未有的疲惫。
薛淼淼看得心尖一恸,看到他掌心里放着的是那根手链,心酸酸的。
“现在回老宅。”
凉薄地掀了掀嘴皮儿,钟浩天大步流星地朝电梯走,至始至终没有瞧旁边的小丫头一眼。
姜宇略微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快步紧跟上去。
抿唇,薛淼淼抬手揩了下眼角,扬起笑脸,嘟囔了一句‘来日方长’。
自古有云,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滴水穿石,凭着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和热情,还真不怕融化不了这大冰山硬石头。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目送钟浩天离去,薛淼淼并未离开,她此番跟来还有其他的目的。
推开病房门,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她低头先咬破了手指,小步踱进去。
夏笙这女人不好惹,她必须防着,拉下窗帘在沙发上落座。
没多一会儿,冷风吹来,腰部有个大血窟窿的女人飘进屋,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朝沙发处扑去。
薛淼淼淡定地举起手指头,女人看到那一抹红便收了劲儿连连后退。
“夏笙。”
她面无表情地喊出名字。
夏笙怔忪,旋即勾唇阴笑,在床边坐下,“算你有能耐,居然把夏桑那女人的尸体都给找到了,我还真小瞧你了。”
“尸体是昨天早上那场大雨冲出来的,这是天意,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彻底销毁的证据,你会为此受到惩罚的。”
“惩罚?”
夏笙凄厉狂笑,“如果我该受到惩罚的话,那二十四年前生下我却将我扔给陌生人的女人是不是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她们两母女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却住在乡下连书都读不起,他们难道不更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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