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这样最为简单的一刀,最为朴实的一刀,却给人一种无比真实,无比凝练的感觉,好像这整个天地就唯独只有这一刀才是真实的,其他所有的一切,连同那扑面而来的宏大电光也不过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幻象罢了。
一声足足比之前南宫宏和石道人对上那一剑的时候更响亮百倍的巨响,那道璀璨夺目的电光消失了,周围浓郁的剑气剑芒也不见了,所有一切惊天动地的景象都如幻觉一样地消失了,那里只留下斩出那真实无比的一刀之后的唐公正。
只不过他身上已经多了数十条短短浅浅的剑痕,都在缓缓浸出血丝,嘴角也有了丝猩红,而他的那把刀上也多出了两个半寸左右的豁口。
可以证明之前那些并不都真是幻觉。
深吸了一口气,唐公正抹去嘴边的血迹,收刀,然后拱手对着前方朗声说:“多谢石道长让唐某有幸见识这上古绝学,受教,承让了。”
漫天溅起的细土这时候才纷纷扬扬地落下,露出立在原地的石道人。
石道人的面前,地面上一道数十丈的裂缝一直延伸到唐公正的脚下。
这裂缝并不宽,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一尺左右,但是断面却光滑之极,看起来好像用利刃在豆腐上切割出来的痕迹一般,而且就算是从最宽的地方往下看也看不到底,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只凭这样一道剑痕,他就无愧于这天下有数的剑术大高手。
但现在他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情,反而一脸的惊奇,愤怒,难以置信,手指着唐公正,满含怒意的声音似乎在发抖:“你……你这小子……你……”
噌噌两声,两把长剑这时候才从空中直落下来,插到地面之上不断颤动,正是石道人所用的那两把飞剑‘浮尘’‘破妄’。
这两把宝剑还是如刚才一样的寒光夺目,神芒四射,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仔细看看,似乎又有些和刚才不一样了。
至少石道人没有再如臂使指地将它们运使收回去。
看了眼这两把飞剑,唐公正叹了口气,淡淡说:“这两把仙剑果然材质天成,锋锐无双,不过现在灵性稍损,还要劳烦石道长回去重新祭炼一番了。”
“……好……好……好一刀大巧不工,浑然天成,天心即我心的心意之刀……想不到我磨砺这两把宝剑数十年,沉浸剑道数十载,竟然还比不上你这区区二三十岁的小子的心意纯正……”
石道人终于收回了那发抖的手指,声音也从满是怒意逐渐变成了一片萧瑟灰冷。
唐公正淡淡回答:“……说不定便是因为这两把宝剑太过锋利之故……而剑利怎又比得上心利?”
石道人却冷哼了一声:“这些话你留着给那些毛头小子们说吧。
有神兵利器不用,难道还要专挑烧火棍来使不成?待得贫道此番取得了朱雀火,将这两柄宝剑重新洗练之后,再来找你试剑。”
说完这些,石道人走上去拔出两把飞剑重新插回背上,也不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就朝来的方向走去。
唐公正也转身朝小夏几人那里走去。
“唐家阿哥,你好厉害~!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打赢那老道士。”
白金凤蹦跳着先跑了过来,看样子不是后面还有其他人,就会直接扑上去将他一把抱住。
“今日得见唐四哥如此一刀,真是不枉我千里来这冀州一趟了。”
南宫宏已是满脸的佩服,他的武功修为在旁观的人里最高,能看出的自然也更多。
“那石道人仗着两把神兵宝剑之利不可一世,结果被唐四哥凝聚了无上先天刀意的一刀破去了那两把宝剑中神智灵性,没有两三年的温养怕是再用不了那什么御剑术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唐公正却笑了笑,说:“此番我也只是取巧才赢了。
这黄山剑仙闻名天下数十载,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无论功力还是剑术都已精湛到了极高境界,那御剑术更是天下第一等的厮杀剑术。
只是他太习惯仗着飞剑之利,剑意就不够精纯。
我之前慢慢蓄势,再激他全力出手,如此才逼我自己劈出尽心尽意的全力一刀,虽然招数功力上都落了下风,但凭借着刀意纯粹还是险险胜了。”
说到这里,唐公正对着小夏抱了抱拳,说:“说起来还是要感谢夏兄弟说破石道人之前的算计心思。
若真是落入他言语铺设的圈套中,难以放开心思,还真是难以将他从那飞剑上迫下。
只要他借跳起之时双剑齐出,挡下我心意不全的一刀也并非难事,之后再落回剑上也算他赌赢。”
“些许小把戏罢了。”
小夏笑笑。
“仗着御剑术和一对飞剑,那石道人分明有强行将我们都截下的实力,却还要拿腔作调顾左右而言他,肯定就是另有所图。
稍微猜一猜,再听他一说,就明白他是想着把四哥和出自世家大派的几位都拉进他那什么夺宝盟里去壮自家声势声威,震慑些别有居心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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