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照九韶之警觉,有人靠他这么近,早便立刻醒来,掐脖质问了。
但问题是眼下他这副身体是羲华的,不但沉重,警觉性还差得多。
而羲华呢,昨夜被那毛笔折磨得几次三番都睡不好,如今正睡到沉处,自然不会记得保持什么距离。
所以,当九韶率先醒来,看在近在咫尺的“自己”
脸上挂着熊猫似的一副黑眼,顿时唬了一跳。
接着才注意到自己被她搂在了怀里,他下意识地便闭住了呼吸,搭在她的腰间的手仿佛僵住了似的,几乎感觉不到了。
说实话,搂别人不稀奇,被自己搂真是稀奇到西方佛祖他们家了。
好在九韶接受能力极强,短短一日便接受了他们换身的这个事实,并不再三纠结。
不像羲华这个不争气的,睁开又问了一遍“我是谁,我在哪儿”
的傻话。
只是,羲华这五脏是不是有毛病?为何总是深一下浅一下地跳,平日倒是没事,只有当她靠近的时候,便先是停跳再擂鼓,胸口像过电一般,酥麻悸动,久久不安。
这是病,得治。
他心想。
但碍于病在胸口处,他连探查都下不得手,有点伤脑筋。
眼下这个姿势委实太过暧昧,他最大限度地放缓了力道,轻手轻脚地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挪开,自己一手按着身下的玉榻,一手虚虚抵在她的腰侧,如同一尾不太灵活的鱼,把自己从她怀里“抻”
了出来。
怀中骤然一空,羲华下意识地收紧双臂。
往常她沉睡之时,天崩地裂都叫她不醒,但唯独一样,便是有人“虎口夺食”
时,她一定会立刻醒来。
其实昨夜被折腾了那么久,她一直是浅眠,并未陷入沉睡,如今一惊之下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那张还未来得及逃离的脸看了两瞬,喃喃道:“我竟然能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我是谁?我在哪儿?”
羲华看看自己还触在她腰侧的手,不知道是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
好在羲华自己反应过来,她毫不在意地坐起身——九韶趁机赶紧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慌乱和心虚,顺势也坐了起来。
羲华抬头看了看天色,夸张地惊叫一声:“哎呀,竟然辰时了,睡过了睡过了。”
一旁的九韶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日不忙,你大可再睡一会。”
羲华的意识轰然回笼,想起昨夜那“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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