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她屈膝下去,挡在自家父亲和宁彦章之间,长跪不起。
“不是撤职,是高升。
你老子高升了,泽潞节度使,掌管好大一片地盘呢!”
见女儿终究免不了胳膊肘向外拐,常思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起来,起来!
哭什么?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泽潞节度使啊,从此往后,你老子也是一方诸侯了!
这加官进爵,又算哪门子拖累?!”
常婉莹力气没自家父亲大,抽泣着被后者从地上拉起。
内心深处,却愈发地感觉愧疚。
她原本以为,凭着自家父亲与刘知远的交情,自己哪怕做了些出格的事儿,也不会让父亲受到太多牵连。
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恰好促使刘知远下定决心,将自家父亲永远赶出了朝廷决策中枢。
在北来的路上,宁彦章曾经路过泽、潞两州,知道那边非但人丁稀少,还到处都是土匪的巢穴。
常思此去,没有十年八年的卧薪尝胆,根本不可能真的掌控该地,更不可能成为与眼下符彦卿、李守贞等人比肩的一方诸侯。
而六军都虞侯,进了汴梁,哪怕是刘知远再不念旧情,至少一个枢密副使的职位是跑不了的。
稍加运作,便有可能成为三公之一,富贵绵延数代!
想到这儿,他心里头不免也觉得对常思亏欠甚多。
走上前,冲着对方郑重拱手:“没想到拖累前辈这么多,晚辈先前的话,过于不知轻重了。
还请前辈见谅!”
“罢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说他作甚!”
常思白了他一眼,长长地叹气。
对他常某人来说,进不进枢密院没什么要紧,做不做一方诸侯,也无所谓。
难过的是,自己跟刘知远同生共死这么多年,到头来,却终究未能过得了富贵关。
所谓“苟富贵,勿相忘”
,终究还是一句空话。
人一登上了皇位,昔日的手足之情,就立刻烟消云散。
“的确,晚辈多嘴了!”
宁彦章被常思的大度弄得不知所措。
讪讪地推开数步,红着脸道。
“唉——!”
常思闻听,又冲着天空喷出一口长长的白雾。
随即,一手搂着自家女儿,一手指点宁彦章,“老夫不会杀你。
但是你小子,也不能离开老夫视线之内。
老夫麾下还缺个骑将,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单凭将军差遣!”
这个弯子转得着实太急,宁彦章差点又没能跟得上。
犹豫了好一阵,才笑着拱手。
比软禁好一些,算是羁绊。
刘知远不较真儿,自己就能继续顶着一个骑将的头衔厮混。
如果刘知远非要将二皇子或者二皇子的尸首送往汴梁验明真伪,恐怕老常立刻就会将自己交出去,而不是冒着被刘知远派兵征剿的风险,继续为自己挡风挡雨。
“宁彦章这个名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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