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阴雨连绵。
为什么,到底是怎样的人性毁灭才会使得银雨做出这样的事情,怀疑过太子、怀疑过袁沇,单单没有怀疑过她,甚至疑神袁沇的想法稍稍出现,便会迅速抹掉,只是因为它太过荒谬。
艾楷贤不是没有怀疑,是害怕。
“陛下醒了!”
艾楷贤醒来,床前围了一圈人,四下没有人知道皇帝好端端的怎么突发昏厥,褚裕也只是知道银雨着急地出来喊他,并不知事情真相。
至于银雨,她早就迅速地离开了,凭她的个性,又怎么会跪在宫门外负荆请罪呢。
“王太医,陛下怎么突然晕倒了?”
杜后问前来诊断的王毓。
“回娘娘的话,陛下心……”
王毓正说着,皇帝忽然握住了他的一只手,王毓看去,艾楷贤吃力地摇了摇头,如老黄牛般从喉咙里哼出了一声,紧接着,他又给褚裕使了使眼色。
“王太医,笔墨在这,请随老奴来。”
褚裕会意,遂领他下去了。
透过珠帘,一众妃嫔跪在那儿候着,久了还听得低低哭泣之声,不知是担忧皇帝还是担心自己,一个个都望眼欲穿。
艾楷贤心烦,指了指帘外,挥了挥手,杜后受意,于是让她们都先回去了。
艾楷贤只觉得头昏脑涨,无力得说不出话来,只要一想到刚发生的一幕,就越发难受,杜后站在一侧,强忍泪水,太子抿着嘴,不发一言。
进了药,约莫是黄昏时候,皇帝已然能开口讲话,杜后本就有疾,劳累不支,也被搀扶着回宫休息去了。
“皇上,邵丞相来了。”
得宣,邵彦觐见。
“宣。”
皇帝一面说着,一面招了招太子。
“父皇龙体违和,还是躺着吧。”
艾旼炫过去扶他起来,还是劝他道。
艾楷贤一只手紧紧拽着太子的衣服,另一只手撑着床板,硬是坐了起来:“接见大臣,务必庄重。”
邵彦至,郑重行礼:“微臣邵彦,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平身。”
声音嘶哑,艾楷贤召其近前,看了太子一眼,“炫儿,你先下去。”
“是。”
艾旼炫遂下,行至正中,与邵彦过肩,邵彦欠身示礼,太子点头。
“朕……有道诏书,要交于你去拟。”
“陛下。”
邵彦见皇帝病势沉重,俯首跪地,颤颤而言。
艾楷贤目光浑澄,细看之下左右晃动,疑似头晕目眩,仍启齿道:“幕卫自其制诞生以来,欺君罔上,祸国殃民,朕实感不安,着废去此机构,原指挥使袁沇,在职期间,陷害忠良,其罪当诛,朕念其乃长公主之驸马,免其死罪,削职为民……咳咳咳。”
“陛下!”
邵彦猛然抬头,欲上前搀扶,为皇帝所阻。
“永世不得录用。”
艾楷贤言至此顿了顿,继而言,“元明长公主银雨,无旨不得入宫。”
“微臣领旨,陛下圣明独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下旨废除幕卫,但除掉这一百足之虫,的确大快人心,邵彦自然不用深究其原因。
此刻,艾楷贤喉咙中丝血难忍,胸中郁闷,着退去邵彦,褚裕进来时,一丈鲜血从口中喷出。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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