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满朝皆惊。
贞宁的遗体被暂时安置在青霜殿,得知消息的周慕仪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哭倒在女儿身旁,杜后与太子等人也纷纷来到殿里,吟吟哭泣之声逐渐传来。
艾旼炫始终站在杜后身旁,默默低着头,强忍泪水,周慕仪痛心疾首,可哭得瘫倒在地的她突然挺身而起,跑到皇帝面前,不断地击打着他,“都是你!
都是你!
你还我女儿!
还我女儿!”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周慕仪的前半生是靠着贞宁活下去的,而后半生,则是虚无缥缈的信念,自贞宁远嫁东见以来,没有回过一封家书,仅仅是从来使的口中得知贞宁的动向,哪怕是日复一日的寒暄敷衍,她始终坚信贞宁活得很好,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可今天,她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娘娘!”
褚裕见她失了智,忙上去拉开她,而艾楷贤没有生气,任周慕仪捶打,他的目光呆呆滞留在遗体上,双目早已泛红。
“我的女儿啊!”
被拉开的周慕仪朝天泣泪,为何上天如此亏待贞宁,她明明是一国之公主啊,活着要让她孤独一人、死了也要让她一个人在天堂。
“不,贞宁,你等着,娘来陪你,你等着,娘来陪你……”
口中的自语越来越急,周慕仪的眼神飞速旋转着四周,最终停留在了那宫墙一柱。
“慕仪!”
杜后惊呼,但见周慕仪急速冲向那柱子,只听得响声,整个人便缓缓倚柱瘫倒下来,一片血迹。
众人惊恐,褚裕急唤太医,上前救援,为时已晚。
后宫诸人见状,哭得更为伤心,唯皇帝孤独地站在那儿,沮丧的瞳孔像是丢失了一切,心如死灰,肝肠寸寸断。
夜幕笼罩着整个皇宫,漫天迷雾,连仅有的灯火都看不清楚。
杜后自愿在灵堂守着,为贞宁母女烧一些纸,和她一起留守的,还有太子。
“善皓!
不许跑!”
八岁的贞宁拉住小太子,教训他,“你上次摔了跤,害我挨了骂,以后我不和你玩抓小偷的游戏了!”
“善皓,和我聊会天嘛!”
宴席上,八岁的太子边上坐着贞宁,她看着闷闷不乐的太子,遂戳了戳他的手,想让他和自己玩。
贞宁出嫁的那天,容重的妆容,盛大的牌面,只有她板着脸,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她最后一眼看向她的亲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那一天,成了永别。
“我如果知道这样,我一定会听你的话,陪你聊天。”
像是挽留已经离去的灵魂,艾旼炫后悔不已。
贞宁是他最亲近的姐姐,也是年龄最相仿的手足,想起过往点滴,脑中只要稍稍响起贞宁的声音,都会引来痛心疾首。
“回来了呀,贞宁,回家了。”
杜后悲伤的笑容,慰藉着公主的亡魂。
蹲在火盆边,艾旼炫抱着自己,看着那一片片黄纸化为灰烬,正如贞宁的一生。
听杜后如此说,更是忍耐不住,遂整个人埋在手臂上,嚎啕大哭。
“哭吧善皓,哭出来就好了。”
杜后宽慰他道。
弘启二十七年,十二月,和康长公主贞宁,薨,年仅十九岁。
艾楷贤改其号为元洁,是以元洁长公主载史,葬以亲王礼,其母周氏,追封为仪皇贵妃,入祀皇陵。
贞宁之死带给了艾楷贤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与此同时,他对东见的憎恨之心也越发强烈,于是他召集重臣,欲出兵迅狼三十万、琅犇军十万,荡平东境。
虽然王商合劝他不要怒而兴兵,但是此时此刻,艾楷贤怒不可遏,更何况当初是王商合极力要求贞宁远嫁,遂迁怒于他,撤了他丞相之位,兴师四十万,由董桓统帅,直逼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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