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长平二人的心里才略微好受了些。
明乐神色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见到两人的表情有了些许松懈才松了口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两个也不必再挂在心上,回去吧。”
“是,王妃!”
长平点头,扶着长安转身往院子外头走。
雪雁迟疑了一下道,“王妃,我跟过去看看,长安这人固执的很,可别是钻了死胡同里出不来。”
“嗯!”
明乐没有反对,雪雁就也快步跟了出去。
明乐神色复杂的看着几人的背影,原是想去找宋灏的,这会儿却也没了心情,在院子里失神的站了半晌,直至宋灏从书房的窗口看到了走出来都没察觉。
宋灏从背后走上里,抬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道:“天晚了,院子里头凉,先进去吧!”
明乐下意识的侧目看了眼自己的肩头,然后顺着他的指尖慢慢回头。
不过她的视线却没等移到宋灏的脸上,转身之后就一头扑到他怀里,用力的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阿灏!”
明乐的声音闷闷的,带了点赌气的味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把他们兄妹先送回大邺去?”
长平的容貌本来就已经叫她起了疑心,只是无从确认罢了,如今再加上昨天晚上长安那副失魂落魄的摸样,就算是她不愿意胡思乱想都难。
宋灏的手掌落在她背后,轻轻的拍了拍,笑道,“你要是有主意就大可以拿出来试试,不过我是觉得铁定要白忙活。
长平我不好说,只就长安那个死硬派的脾气,别说你人在这里,就是只冲着那人——”
宋灏话到一半,突然顿了片刻,后面的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怅惘的叹息,“为了这一天,他可是苦心孤诣的寻了十多年了,就只凭着这一点,只怕现在是谁也轰不走他的,就算你动了强制性的手段,回头他再给你跑回来,还不是白忙活?”
这些都是事实,宋灏半点也没有夸张。
而且照着长安的脾气,如果明乐送走了他,他回来也势必不敢再在明乐跟前露面,与其这样,还是让他呆在眼皮子底下的好,好歹有个照应。
可是只要想到当前的局面,明乐还是一筹莫展,置气道:“都是我的疏忽,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听了母后的话,不叫长平跟着来的。”
“母后?母后怎么跟你说起长平了?”
宋灏微微一怔,诧异的垂眸看向她的脸,这话他之前是没听明乐提起的。
“我离京的前夕母后去府里找我的事情柳扬应该是跟你说了的,当时我送她出门的时候她见了长平就顺带着提了一句,说是长平看着身子不好,最好不要叫她跟着我出来。”
明乐道,提起此事也唯有苦笑而已,“当时我也是没有多想,只当她是随口那么一提,现在想来,对于长平二人的身世,母后她的心里应该是早就有所成算的。
当时也是我大意了,就没有往深处想。”
“你也不要自责,有些事都是注定了的,躲也躲不掉。”
宋灏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脸色却是很快恢复如常。
明乐敏锐的察觉,心里也就跟着咯噔一下,一把用力抓住宋灏的手,惊慌道,“阿灏,长平两人的身世,不仅仅是我们,还有纪浩禹也是几次三番的明察暗访,都一直没能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母后怎么会知道?如果当时她说的那句话真是有心的话,那是不是说她这些年对荣王方面的消息也有关注,甚至于——”
姜太后会知道纪千赫身边如此隐秘的事情?这说明了什么?
宋灏闻言,眼底的神色也终于不再掩藏,也跟着漫上几分无奈的苦涩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既然我们都查不到迹象的事,母后怎么可能会知道?只要你对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风足够的了解,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浪费人力物力去查证,只要通过一些大致的迹象推论,也能把和他有关的事情推断出个七七八八。
更何况,母后她揣度人心掌握全局的本事首屈一指,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是宋灏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对姜太后给出的评价,明乐觉得新奇,不过再转念一想,姜太后既然能在纪千赫刻意的安排算计之下,又在和德宗、孝宗那双人格扭曲的父子掌权的大邺朝中安然无恙的走到今天,她的心机手段本身就是不可小觑的。
想到千里之外的姜太后,明乐还是一筹莫展,“虽然我们刻意压制了这边的消息不往回放,可是依着母后的精明,我们迟迟不归,恐怕她这会儿就已经要起疑了。
更何况——我可不认为纪千赫也会同我们一样,把这里的消息全部压着秘而不发。”
纪千赫要引姜太后现身,不仅不会把消息压着,更有甚者,只怕会动用秘密渠道刻意把这边的消息传到姜太后的耳朵里去。
“该来的总也躲不掉,先别想那么多了。”
宋灏笑笑,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我们都在这里,了不得就到时候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再出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必杀技,总也不会束手就擒等着任人宰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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