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诞生于人性暗面中的怪物,可怜、污秽、肮脏、残忍的怪物。
我是人类所有罪恶的集合体,却被你们当成救世主,可我曾有选择的权利吗?在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上,你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有个怪物救你们脱离最悲惨的命运。
我能看到自己悲惨的结局,但我必须在外面表现得像个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正常人一样,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责任…在梦中,黑色的太阳在膨胀,新的神明从全能之主的伤口中诞生,整个世界缓缓滑入虚空之喉,所有存在的东西都被拉伸,变成无数条黑色的线。
我听得到那些沉默的尖叫,凝固的光线像针一样扎在我的眼中,带来无尽的折磨…是的,那不是人类所知晓的神…但我只能用“神”
来形容,任何词汇都无法完整表述祂的本质。
我还能怎么称呼祂?凡人的意识有极限,理解有极限,语言也有极限…我们…只是一群想生存下去的猿猴而已。”
她笑了,这笑容展现的痛苦让她的羔羊们心碎。
“主啊,主啊,主啊…”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跪倒在地。
风暴在她的颅内燃起了纯粹而剧烈的痛苦,疯癫的圣女用破碎、微弱的声音哀嚎着,如同婴儿般无力地哭泣着。
房间的墙壁上渗出了鲜血,窗外升腾起猩红的蒸汽,密密麻麻的触手和残肢拧成的肉团从扭曲破碎的异度空间中涌来。
守夜者们发出了恐惧的尖叫,毫无方向地挥舞着武器,驱赶着刺进血肉的触手。
血红,尖叫,疯狂蠕动的…
然后一片寂静,人们发现什么都没有——眼前依然是微弱的月光,还有满眼泪水的圣女。
他们认为他们理解了。
然而他们不能,也不可能理解。
只有身负神明之眼的圣女才能看到世界暗面的阴影和燃烧的绞索,凡人无法看到,所以无法理解。
但奥菲利亚看得见,并总能看见,她不敢让人知道圣女也会对污垢和血痂感到恐惧,哪怕她的名望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圣女都高得多。
守夜者们很快便恢复过来,收起武器,缄默、阴郁地退回黑暗中。
再次摆脱了幻象纠缠的奥菲利亚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对自己再次失去理智而怒不可遏。
把羔羊们宰杀殆尽的冲动攥住了她黑暗的心脏,但她用力地扯下了自己的一块头皮,暂时让渴血的心脏不情不愿的拒绝了诱惑。
她缓慢地坐了回去,用无比疲惫的声音命令使者去传达命令。
使者并不愚蠢,受到惊吓的他很快便拿起信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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