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啥时候关了门,我记得第二年我还你货架的时候,你店还开的好好的?”
王哲边问边拿了两个小凳子示意杜娟坐下说话。
“第三年就关了,赚不到钱,咱乡镇来买衣服的七拐八拐都是亲戚,又不给出价,衣服样式淘汰的又快。”
杜娟无奈的说。
老婆婆坐在哪堆玩具旁,整理玩具,插话:“人家杜娟现在在家养——猪,养了几十个哩,是咱村——养猪大王,一年要卖很多很多钱哩。”
她把养猪两字说的又重又慢,那语气不是赞美,倒像是嘲笑人家养猪是下贱的活。
要是没有杜娟在场,她会狠狠怼回去:你先前贩鸡蛋不丢人吗?
杜娟自嘲笑了笑:“养猪这事不洋火么,那像你儿跟媳妇开的批发部,在县城不见风雨,不见太阳晒的。”
王哲从没有瞧不起任何一个行业:“不管干啥,咱目的是挣钱,瞎猫好猫逮住老鼠就行。”
王哲转身倒了一杯水端来递给杜娟问:“养猪好着吧,这几年猪肉价格是直线上升,应该还不错?”
杜娟憨厚的笑笑:“比卖衣服强,做生意要会说,我这嘴笨,不行,养猪只要肯出力气,挣个辛苦钱还行。”
“你知道不,跟咱在学校一起上班的那个高个子亚群当年还是个小姑娘,结了婚也不教书了,跟女婿去广东打工了,还有那个胖胖的男老师姓赵也不教书了,现在跟他媳妇在附近乡镇上赶集卖毛线哩,还有那个长的厚嘴唇的皮肤黑黑的男的叫个马——啥,好像叫个马震东,回他村买了个磨面机,也不教了,咱那一茬现在就剩下校长和长玲了,校长人家是几十年的老民办,已经转正了,长玲她爸在县上工作,走后门等转正,咱这些没人脉的混不下去都自谋出路了。”
杜娟一直在镇上村上生活,对这些都了解,王哲除了有事抽空回来个半天,过年过节都没敢关过店门,地税、国税、房费年年都在涨,不开门一天就要贴赔100元哩。
所以,原来那些同事变动这么大,她还真不知道。
王哲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原本都是些上了高中,上了自费大学,自命不凡的一群热血的青年,被生活磨的都失去了棱角,都变得脚踏实际了。”
转念一想,生活其实就是柴米油盐,哪有那么多远大理想,宏伟抱负。
王哲释然:“不过也没事,无论干啥,都是为挣钱哩,毛主席都教导,咱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大家也都好着哩,你看你养猪,收入也可以,估计也该盖楼房了吧,”
王哲知道杜娟家住的也是瓦房。
现在村里条件好的几乎家家都盖了平房、楼房。
杜娟有点自豪还带点谦虚的微笑着说:“准备盖,收完麦子忙罢了就开始哩,这不,我娃他爸让我过来买烟,这会跟工头还有匠人正商量事,工头让这几天先把砖、水泥、沙子先订下,怕到时没货。”
说完站起来:“哎呀,不敢谝了,人家还等着烟哩,跟你好长时间不见,见了你话多的说不完,嘿嘿……改天聊,改天聊。”
“姨,快快给我取包磨砂猴,人家工头来了,得抽好点的烟。”
说着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现金。
王哲送她出门的时候,顺便在婆婆的商店里抓了一把水果糖,给杜鹃塞在口袋里,她一直记着杜鹃在她最可怜的时候借给她货架,她记着人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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