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我哪有胡说八道,那些笑话都是市井里听来的,新鲜有趣儿,皇上天天在内宫里处理政事儿,面对那些心眼子比藕眼儿还多的大臣,多累心啊,我说点儿通俗好玩的笑话儿,不过想博他老人家一笑,放松放松罢了。”
子蕙好奇的道:“难道你不怕?”
陶陶:“怕什么,他老人家很和善啊?”
子蕙愣愣看着她发呆,和善?大概全天下只有这丫头会说皇上和善,可仔细想想刚才皇上对这丫头的样儿,的确极和善,都不像高高在上的皇上了,而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就刚才望着这丫头的目光,跟她说话的语气,无不透着对晚辈的疼爱。
自己虽叫着父皇,可在自己心里眼里,一直都是惧怕的,从没把皇上当成长辈,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以及其他几位皇子也一样,虽是父子更是君臣,谁敢逾越,可这丫头就敢,而且做的如此顺理成章,正因如此,才得了父皇喜欢吗,若换成自己会如何?子蕙认真想了想,很确定自己没有这丫头的勇气,她怕自己莽撞之后连累五爷,怕连累了姚家,心中怕的太多,就失去了本真,所以,她永远没有这丫头的勇气也没有这丫头的造化。
姚贵妃看着陶陶真是越看越可心儿,笑着拉了她的手:“可听见万岁爷的话了,以后要是再不进宫来跟母妃说话儿,可不成了。”
陶陶嘻嘻笑。
见姚贵妃脸上有些倦意,子蕙拉着陶陶辞了出来,见陶陶怀里抱着如意笑的跟偷了荤腥的猫儿一样,不禁笑道:“如今你那铺子跟烧陶的作坊可是有了名儿的红火,便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离了,怎么还是这般财迷,你一个小丫头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难不成为了攒嫁妆,想来老七也不会在乎这些吧。”
陶陶脸一红:“什么嫁妆?跟七爷有甚干系?”
子蕙见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的不行:“你少装蒜了,刚母妃可是跟父皇说你是老七跟前儿的人,你跟老七就算过了明路,除了老七,还有谁敢要你,更何况你跟老七平常亲亲我我的黏糊劲儿,谁不知道,这会儿想撇清可晚了。”
陶陶不依:“子蕙姐……”
子蕙:“好,好,不打趣你了,你既叫我一声姐姐,也是咱们的缘分,我就真当你是我的亲妹子了,有些事儿姐姐得提醒你,再和善也是皇上是天子,是君,普天之下除了他老人家都是百姓臣子。
陶陶:“可他也是人不是吗,是五爷七爷的父亲,是长辈,难道成了君臣就不能有亲情了吗?”
陶陶真心觉得皇上或许心里渴望的正是这种最平常的亲情。
人大都如此,越是不可得越惦记着,就如老百姓都梦都想富贵一样,真正这天下最富贵最有权力的人,寻常的亲情反而最不可得,这么一想陶陶忽觉皇上其实挺可怜的。
子蕙点点她:“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里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都是从哪儿来的?父皇是真龙天子,受命于天,跟咱们这些俗世中人哪里一样。”
陶陶凑过去小声道:“子蕙姐你真相信这些吗?”
子蕙愣了愣:“什么?”
陶陶:“就是皇上是真龙天子的……呜……”
伸手把姚子蕙的手掰下来:“子蕙姐,你捂我的嘴做什么啊,差点儿没憋死我。”
子蕙脸都给她吓白了,见这丫头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不觉好气又好笑:“你也不瞧瞧这是哪儿,还在宫里呢,就这么胡说八道,若叫人听了去,你这小脑袋可真保不住了,出来这都大半日了,老七不定多惦记呢,快些回去要紧。”
拖着她忙忙的出了宫,生怕再晚些,这丫头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刚出了宫门,便瞧见外头两辆马车,五爷跟七爷正立在树荫儿下不知说什么,七爷明显心不在焉,不时侧头朝宫门望,脸上有些焦躁之色,瞧见陶陶,快步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仔细端详,一边儿问:“早上我走的时候,你就喊热,怎么自己到跑出来了?你不是不喜欢进宫的吗?”
子蕙:“是我瞧着这丫头实在无聊,说你在宫里,不定就遇上了,加上前儿母妃总说想这丫头说话儿,这丫头便跟我来了。”
七爷:“刚听说父皇去了母妃的漪澜堂,你们,你们……”
子蕙接过话头:“老七,你要是担心这丫头会在父皇跟前儿失仪就不必了,我也是今儿才知道这丫头竟生了个老虎胆儿,就不知道什么叫怕,这张小嘴能说的紧,一会儿一个笑话儿,逗得父皇欢喜非常,在母妃宫里用了午膳,冯六来回说邱大人来了,才去了,你若不信,瞧这丫头怀里抱的赤金如意就是父皇赏的,还说让她以后常来宫里走动呢。”
七爷愣了愣,看了看陶陶怀里的如意,又看了看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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