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忻心道是自己庸人自扰了,袁曹注定要决一死战,历史上曹操的处境比此时更差,也没阻碍他梗着脖子和老袁作对。
“子孝有事直言。”
众人散去后,曹操抬眼一,曹仁还坐在原位未动。
“明公将青徐一带全然托付泰山”
曹仁顺口想说“泰山贼”
,出口又觉得不妥,改口道,“托付臧霸,若其众叛,当如何”
“刘备、吕布掌徐州,虽忌惮臧霸,仍着意拉拢,何也”
对着曹仁,曹操直言道,“臧宣高踞此地多年,已成其势,岿然不可动也。”
“然臧霸孤军一支,若无同盟势必不能久。”
“孤赠地封爵,待其之厚,天下无人能胜于孤。”
曹操悠悠叹道,“既降复叛,既失名又失利,臧霸必不为也。”
说实话,他重用臧霸的最主要原因无非是想利用其众牵制住青州的袁谭,有臧霸时时寇扰青州,袁谭也就无力来觊觎徐州。
听着曹操分析用臧霸的原因,曹仁终于放下疑虑,长揖叹服,“明公所虑深远。”
留臧霸与陈登一南一北,曹操另置一名徐州刺史车胄,做好一系列安排,才放心地带着他捡到的名士与降将回师。
行军至半道,老曹遣人将一众耐不住行军劳累的名士打包,送去他们更向往的许都,自己率军直奔河内。
此时正值雨季,天公不作美,接连几天的滂沱大雨拖累了曹军的行速,只能在高地扎营等着雨停。
淋了几天的雨,道路与住宿环境都极其恶劣,曹营中不少人发热生病。
好在军中配备着不少许都医馆出来的军医,扎营后他们忙忙碌碌,几副汤剂下去,身强体壮的士卒当夜便退了热。
隔日雨停,大军再不耽误,清晨就拔营往西北行军。
道路泥泞,马车的木轮极易被淤泥卡住,因此除了粮车外,军中再无人乘车。
荀忻骑着马与郭嘉并列而行,不时留意身边人的精神状态。
也不知老曹的嘴是否开过光,郭嘉竟然真的中招着了凉,喝药后病情略有好转,强打精神骑马,依旧面带倦意。
所幸军中步卒颇多,行军速度不快,这样慢悠悠骑马倒也没多大危险。
行至一处深谷中,荀忻望着两侧青翠的峰峦,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雨后天空是极澄澈的蓝,白云如轻纱舒展在渺茫的雾气中。
清新的草木气息被行军踩踏的泥腥味所掩盖,草木上凝结的水珠晶莹剔透,盈盈欲坠,滴落在水洼里,泛开连绵的波纹。
大雨后草木倒伏,前头的士卒挪开阻挡道路的枯枝、树干,清开道路。
大军缓缓行进,穿行入幽深的谷地,荀忻凝神细听,摒除掉行军的人为噪音,空谷中未免太过宁静。
明明两侧山丘苍翠连绵,却没有听见一声鸟鸣。
他所骑的白马不时驻足刨着前蹄,荀忻忙撸撸小白脖颈,安抚坐骑的情绪。
仔细马脸,小白闭紧了嘴唇,似乎突然感到紧张。
荀忻偏头去别的战马,发现几匹马也有这种表现。
骑士们虽然不解战马为什么无端有脾气,但也只是甩鞭叱骂一句,没有放在心上。
手上顺毛不停,荀忻蹙眉沉思,这里的地势的确容易有埋伏,但他们这一次是临时决策,行军轨迹没道理会泄露。
这种荒郊野岭,又刚刚下过大雨,理应不可能有伏兵。
耳边的嘈杂声中,突然隐隐多了一种声音,荀忻凝神细听,这种响声仿佛天际酝酿中的雷鸣,又仿佛是行进中的火车轰鸣。
响声很微弱,若不是原主这双耳朵一向听力极好,荀忻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水滴坠入路边随处可见的水洼,“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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