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被他爹给逗笑了,掐指算了算,六万两嫁妆,加上新悦银楼和榆钱儿胡同的宅子,倒也是因祸得福。
就算是以后做了寡妇,也能过得富贵自在。
这样想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郁卒。
上辈子她嫁给魏王做妾,他爹可就只是象征性给了一万两的压箱钱。
有了钱的伶俜,一扫阴霾。
果然世间最让人安心的还是银子这种东西。
锣鼓唢呐声隐约响起,外头有人叫道:“迎亲队伍来了。”
给伶俜梳妆打扮的丫鬟,忙将她头上的红盖头盖上。
伶俜这才听到翠浓和小青萝在一旁抽泣。
她转头从盖头下看过去,原来两人在方才已经不声不响收拾好了小包袱。
她想了想朝两人道:“翠浓,你回田庄去,祖母应该很快就收到消息,您多说些话安慰她,别让她担心。
青萝你留在伯府,侯府和伯府不远,往后得了闲,我来看你。”
翠浓抹了抹眼睛道:“小姐,你说这些话作甚?咱们回了一趟伯府,哪晓得就摊上这门子事。
若是太太知道小姐出嫁,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横竖我是要跟着你的,若是你去了那侯府受了欺负,我还能帮你挡挡。”
小青萝也哭哭啼啼道:“十一小姐,您本就是代嫁,要是身边还没个自己人儿,不知在那边会过成什么样子。
我和翠浓姐姐跟着您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反正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在哪家都是一样,还不如跟着对自己好的主子。”
伶俜和青萝两人年纪相仿,这两月下来,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玩伴,感情自是已经十分亲密。
伶俜想了想也是,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嫁去侯府,虽然有姨母表姐在,但若手边有用惯了的人,自是方便许多,于是也就没再劝说。
她如今有那么丰厚的嫁妆,两个丫头跟着自己,日后放出去,自己也能为她们择个好人家。
新娘子脚不能落地,由娘家的兄长背上花轿。
伶俜的嫡亲兄长,如今还在徽州做县令,并不知自己妹妹出嫁,自是不在府中。
是以背着伶俜出门的是谢九的同母哥哥谢七。
谢七如今在真定做自家粮油铺子的掌柜,专程为着妹妹的亲事赶回来的。
哪晓得遇上亲妹妹逃婚,十二岁的十一妹妹赶鸭子上了架。
他背上轻巧的伶俜,掂了掂她的分量,分明还是个孩子的身子,顿时又是愧疚又是难受,眼睛都红了两圈,倒真像一副妹妹出嫁兄长不舍的感人画面。
因着盖了盖头,伶俜只看得到地下,其他一切都得靠感觉。
看到谢七的脚踏出了门槛,便感觉到外头俱是人影。
想来这迎亲阵势十分可观。
不出片刻,她的目光里出现一双大红云纹刺绣靴子走上来,沈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劳谢公子了!”
沈鸣走在前方,亲手将花轿帘子掀开,让谢七把背上凤冠霞帔的新娘放上去。
待帘子放下来,伶俜听到她爹和几个姨娘丫鬟在门口抽泣。
十二岁的孩子出嫁,但凡知道内情的,没有不动容的。
说起年岁,沈鸣和伶俜其实相差还不到四岁,若是过几年再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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