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是在别人的医馆里坐堂的,后来雷爹他们进京后,就出资给他在那细柳胡同的巷口开了家医馆。
雷家人有点小病小痛的,一般都是找着他来,所以雷寅双对钟大夫一点儿也不陌生。
钟大夫那里几乎是手才刚搭上江苇青的脉门,雷寅双就已经性急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性命危险?”
那不怎么爱说话的钟大夫横了她一眼,倒也应了一声,“脉相还算平稳。”
便不再搭理雷寅双,细细替江苇青把了一回脉。
把完了脉,他拿起剪刀,才刚要剪开江苇青那沾着血渍的衣裳检查他的伤处,却是这才想起来,身后还站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
他回头看向雷寅双。
雷寅双则冲他一瞪眼,催促道:“快啊!
你看我做什么?快看看他伤在哪里了!”
话毕,却是忽然才悟到钟大夫心里的忌讳,忙道,“没事,他是我……”
她原想说,“他是我弟弟”
的,可床上躺着的那人,如今明显要比她高了一截,叫她那一声“弟弟”
竟有些叫不出口了。
见那钟大夫仍挑着眉看着她,雷寅双急了,干脆直接抢过那把剪刀,三两下就剪了江苇青的两条衣袖。
顿时,江苇青那左胳膊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胆小的翠衣甚至都惊呼了一声。
雷寅双也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一向不畏血腥的她,这会儿看着那伤处,却不知怎的,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竖,竟是连腿都软了。
“他、他……”
她一脸惊慌地看向钟大夫。
这会儿钟大夫也来不及纠结那“男女受授不亲”
的事了,赶紧抢过翠衣手上的灯,靠近江苇青的伤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松了口气,道:“还好,伤口都不深。”
他又看了看那伤处,疑惑道:“咦?看着怎么像是自己割的?”
虽然刚才江苇青的话说得很有些不清不楚,可雷寅双的“脑洞”
向来极发达,只凭着那断断续续的几句言语,她便已经脑补出了一个大概。
显然是有人在算计着江苇青,他不想自己落进别人的圈套,所以才以划伤自己的方法,硬是逼着自己保持清醒……
看着他的伤处,雷寅双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发木,那冲天的怒火直烧得她两眼酸涩,一口银牙死死紧咬着,那紧紧捏起的拳头竟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
这捏紧骨节的响动,竟连钟大夫都听到了。
他扭头看向雷寅双,见她紧绷着一张脸,只当她是在替江苇青担心,便安慰着她道:“姑娘放心,世子爷并无大碍……”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说话声,转眼间,花姐和李健都揭着门帘进来了。
却原来,他二人恰好同时到家,听到王伯和于妈妈的禀报,二人也顾不得换衣裳,便赶紧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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