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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时分,众朝臣原还想着皇帝又老了一岁,正要重提那立嗣之事,偏天启帝于此时改了七皇子的封号……这简直就是一种明白的暗示!
于是一时间,那燕王府里门庭若市,连带着他母舅家安远侯府上也是一派繁荣景象。
而那镇远侯江封于此时和安远侯府上议亲,其用意简直就是一目了然了。
雷爹一听,那眉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可等他回到家时,花姐则又火烧火燎地告诉雷爹,她在后宅听到的传闻,似乎是程老夫人有意让江苇青娶她娘家的一个侄孙女为妻——那程家和京城别的世家可比不了,从上一代起就没什么出色的人物,便是借着镇远侯的照顾,家里也不过得了个三等男的爵位,且还是不能世袭的。
显然,老太太是打算借着江苇青来照顾自己的娘家了。
夫妻二人对完消息,不由就是一阵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
怎么说他们也养了那江苇青三年的,且那三年里,他俩可是真心实意拿江苇青当半个儿子待的,便是如今犹豫着他和雷寅双的事,夫妻俩心里到底也还盼着他能幸福的,偏他那亲老子和亲奶奶,竟这般拿他的终身谋着自己的利益,二人不由就替那苦命的孩子一阵心疼。
京城的贵人圈原就不大,且女眷们又不像市井间那些需要为生计奔波的人们那样没个空闲,加上江苇青还是太后的命根子,于是,整个正月里年拜的期间,诸人都在议论着那江苇青的婚事。
作为处于风头浪尖之上的当事人之一,石慧倒颇有自嘲的精神,背着人对雷寅双道:“如今只两家而已,看着吧,太后那里不定也要有什么想法呢。”
果然,太后那里还真是有想法的。
正月十五宫里的元宵宴上,雷寅双便看到,那马铃儿一直被太后拉着手,和江苇青分左右坐在太后的两侧——显然,太后中意的人是那个马铃儿。
雷寅双眨着眼东瞅西瞧时,忽然就耳尖地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在小声嘀咕道:“以前只当他是个没出息的,再没想到他经此一难后竟变得这样出息了,才十六岁就入了上书房行走,便是那新科状元都没得这样的殊荣。
既这样,这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回头你常去看看你外祖母,也跟你表弟多亲近亲近。”
雷寅双一回头,就只见江苇青的姑妈顺宁伯夫人正凑在孙莹的耳旁小声说着话。
她二人只怕再没想到,雷寅双的耳力竟如此之好,将母女间的私语听了个一字不漏。
而,只冲着孙莹那满脸娇羞的红晕,雷寅双便猜到,孙莹心里肯定是愿意的。
这么想着,雷寅双立时便觉得,这杯中的蜜酒应该是坏了,竟一股酸味儿。
过了正月十五,这新年便算是过完了,女学也要开学了。
不过,这却与雷寅双没什么相干,因为她已经不打算再去女学了——要说起来,她去女学原不过是为了会朋友的,偏如今三姐和小静先后都出嫁了,石慧和孙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如今一个两个的都已经不再来上学了,加上花姐和冯嬷嬷都认为她该留在家里学些管家的事务,所以她干脆也不去了。
但,正月十六,女学开学的头一天,雷寅双还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比起京城别人家的女儿,雷寅双可算是幸运的,只要她愿意,雷爹是再不肯约束着她不许她出门的。
花姐那里虽有心想管她,可架不住雷寅双会翻墙,真管严了,她便一个人也不带地自己就翻墙跑了……与其叫她这般胡来,花姐觉得,还不如给她多配些人手跟着倒还安全些。
因此,当江苇青来到和春老茶楼那间雅间的门外时,一眼就看到冯嬷嬷和春歌正一左一右守在雅间门口。
见他过来,那二人不约而同以不满地眼瞪着他。
对于江苇青和雷寅双的“私会”
,几个丫鬟并冯嬷嬷其实都是不乐意的,可和花姐一样,经历了雷寅双甩开她们独自跟江苇青私会了两回后,冯嬷嬷就妥协了——便是雷寅双不许她们进雅间,有她们这一帮人在门外守着,怎么都能聊胜于无吧!
这仿佛带了刺的眼,却是叫江苇青忍不住伸手摸摸鼻尖,心里一边暗暗庆幸着雷寅双是这样一个“不服管教”
的人,一边伸手去推门。
而,叫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推开门,迎面就是一阵掌风袭来。
江苇青吓了一跳,赶紧一错身,便和板着一张脸的雷寅双对了两掌,一边诧异问道:“我又怎么惹你了?”
“叫你风骚!
叫你招蜂惹蝶!”
雷寅双劈头又给了他两掌,却没想到居然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她不由更怒了,追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亏得江苇青最精通的就是游走避让的功夫,一时倒也没吃到什么大亏。
不过,见她似乎真上了火,他到底还是先心软了,找着机会叫她拍了他一巴掌,然后故意装着个痛苦状,这才结束了这一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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