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明他那里已经摆明了这避讳的架式,却不知为什么,只隔了一日,那镇远侯府的大管家竟亲自给雷家送了封请柬过来,却原来是那府上要为江苇青办十五岁的生辰宴。
那请柬上,请的是雷家全家——就是说,包括雷寅双。
这非常时刻,接到这样的请柬,花姐和雷爹立时就是一阵没好脸色。
他们并不希望雷寅双过去的,可雷寅双却是对那镇远侯府好奇已久,且她从来不是个畏惧人言的,所以便是花姐和雷爹那里百般不愿,她则明确表示,她要去。
*·*·*
以前在鸭脚巷时,江苇青假装失忆,雷寅双便大方地把自己的生辰“借”
给了他,算是两人同一天生辰的。
直到他这把戏被拆穿后,雷寅双才知道,原来他真正的生辰是在三月份。
三月初三。
三月三,女儿节。
偏小兔打小就生了个唇红齿白的模样。
因此,雷寅双曾毫不客气地把他给嘲笑了一番。
所谓春雨连绵,进了三月后,京城就一直在下着蒙蒙细雨,不想到了初三这一天,天空竟意外地放了晴。
雷寅双跟着花姐来到镇远侯府时,就只见侯府门前排着长长一列马车。
男宾们都在正门外下车入府,女宾们则被从侧门引进车马院里,然后由那里入二门。
因来的车多,雷寅双她们的马车便在府门外等了一会儿。
看着一脸兴味盎然的雷寅双,花姐忍不住道:“原只要我来就好,你不该来的。”
雷寅双一边抻着脖子往那正门处迎宾的人群里找着江苇青的身影,一边答着花姐道:“我知道您担心什么。
可事实上,不管我来不来,有心想要传话的人,肯定还是有话要说的——我来,说我果然想巴结他们家;我不来,只怕又要说我做贼心虚什么什么的了。
既这样,我干嘛管别人怎么说!
再说了,被人硬跟小兔扯在一处的,又不止我一个。”
确实,如今京里有关江苇青婚事的各种谣传里,被提到的女孩可不止雷寅双一个。
包括安远侯府大姑娘石慧、江苇青的表姐孙莹,还有他那死党陆山的双胞胎妹妹陆月,甚至包括长宁长公主家那个才九岁的苏瑞……几乎可以说,京里所有有份量的人家里,只要有年满十岁还未嫁的女儿,都被人拉出来跟江苇青配对过。
也因此,雷寅双才觉得雷爹和花姐是反应过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正门外张望着。
可还没等她找到江苇青,她们的马车已经被人带进了车马院。
一进那车马院,只隔着那车窗,雷寅双就已经体会到,这侯府的气派果然和她家这种新贵人家不同,人手多了不知凡几。
这会儿那马车院里伺候着各家女眷们下车的丫鬟、并引路的婆子,林林总总,竟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加上那些虽然下了马车,却因各种原因暂时没有进二门,只站在车旁呼朋唤友的女眷们,竟是把个宽敞的车马院挤了个满满当当。
雷寅双和花姐这里才一下车,便引得那些寒暄着的贵妇们都扭头看了过来。
而虽说雷寅双进京都已经有小半年了,可因花姐和雷爹尚未在京城站稳脚跟,他们怕她在那些不熟的应酬场合里吃亏,所以一般都不带她出去的。
因此,竟是除了那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几位曾见过她外,那些品级略差的,今儿还是头一次见到雷寅双本人。
更何况,如今因着选妃之事,还有她和江苇青之间的流言,叫她“风头正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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