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说得几个丫鬟全都红了脸,都道:“这种事谁还挂在嘴边上说。”
冯嬷嬷也笑道:“到底是不雅的事,所以大家才不提的。”
雷寅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她有心想跟冯嬷嬷她们争辩一回,说这既然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凭什么就说不得,可这会儿她精神不济,只得抱着那汤婆子歇了这话题。
她这里靠着火炕才刚迷迷糊糊似要睡着,就听得外面传来花姐的声音。
雷寅双这才知道靖国公带着女儿奉旨上门道歉的事。
虽说天启帝是为了打破朝上老臣一统的格局才如此重用新人的,他却并不愿意看到两帮的派系斗争激烈到影响朝政,何况眼见着就要到腊月里了,谁不想高高兴兴地过个年,所以他就顺势当了个和事佬。
不过,他也知道两家积怨颇深,怕这两家之间连个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这才特意派了个内侍过来看着。
想到她和江苇青吃的苦头,雷寅双不禁一阵愤怒,立时丢开那汤婆子就要去摘墙上的鞭子。
花姐见状,赶紧拦下她,无奈道:“你可别乱来,有内侍跟着呢。
若不是如此,你爹再不肯叫他们见你的。”
雷寅双虽不爱打听朝堂上的事,可天启帝的用心,她又岂能看不出来。
想着江苇青伤了腿,作为他的亲舅舅不说替他报复回来,竟还搞这种平衡,她不禁替江苇青一阵心疼,冷笑道:“道歉不道歉是她的事,接不接受可就是我的事了!”
说着,到底出去见了许家父女。
要说许丹阳当时伤人,原不过是出于一时激愤,其本意倒并没有想过要害雷寅双的性命的。
她于一时冲动之下惊了雷寅双的马,其实她自己也早吓了个半死。
偏她父亲靖国公许立水是个老骑兵,和时下人们当马匹是件玩物不同,他最是知道一匹马于一个骑兵来说的价值的,因此,见许丹阳竟抽伤了一匹才一岁多的小马,她爹也怒了。
且,虽说许雷两家有着血海深仇,那许立水到底还有些底限,倒也不会故意报复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因此,在马场上,他才当即向雷爹表示了歉意——但这歉意也仅只是针对雷寅双和她的小马的,却是和雷家无关。
雷寅双来到花厅上时,就只见那靖国公许立水面色僵硬地和她爹面对面坐着,许丹阳垂首站在靖国公的身旁,李健则站在雷爹的身后。
除此之外,那门边上果然还站着个小黄门。
看着那小黄门,雷寅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难怪江苇青只把她当亲人了,这皇帝佬儿,有没有把江苇青当自个儿的亲外甥啊!
便不说替江苇青报仇,好歹也该替他主持一下公道吧!
他可是伤了腿呢!
见她进来,那许立水立时冲着雷寅双道:“两家的恩仇原跟你们小一辈没关系,这件事是丹阳莽撞了,”
又推着许丹阳的肩,冲她喝道,“过去,给雷家姑娘赔个不是!”
许丹阳垂着头走到雷寅双的面前,屈膝给雷寅双陪了个不是,却是连头都没抬,含着泪意道:“是我错了,请姑娘原谅我。”
雷寅双愤愤地瞪着许丹阳低垂的头顶,冷笑道:“我不原谅你!”
顿时,连许丹阳带那个内侍,全都惊讶地抬头看向雷寅双。
雷寅双一眼就看到许丹阳那几乎哭成烂桃儿一般的眼,以及她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她顿感一阵解恨。
许立水怕是也没想到雷寅双会这般说,不禁一阵下不来台。
且他就算心里觉得女儿做错了,却也不是真心情愿向雷家低头的,此时便看着那内侍,对雷铁山冷哼道:“我女儿做错了事,我自是认下,也在朝堂上当着皇上的面向你郑重道歉过了,你家还待怎的?!”
这高高在上的腔调,叫雷寅双一听就怒了。
她冲过去,伸着手臂护在她爹的面前,冲那许立水冷笑道:“你家说声道歉,我家就必定该原谅你吗?!
若是你家的道歉能叫江世子的腿伤立时就好了,我就接受你家的道歉!”
那许立水脸色一沉,瞪着雷寅双道:“江世子那边,我们自然是要去道歉的,却是于你无关。
不过,”
他看着雷铁山冷笑道:“雷姑娘有句话倒也没说错,不是说道歉,别人就该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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