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喝了个半醉,靖国公可还清醒着呢,自然不肯叫自家女儿这么被他打趣着,便赶紧叫人把许丹阳给支开了。
偏这会儿平南郡王醉了,有理也说不清,虽然许丹阳跑开了,他仍是招呼着江苇青命他过来。
只是,叫平南郡王没想到的是,他那玩笑的话还没说出口,江苇青就忽然翻身上马跑了。
平南郡王下意识跟着江苇青追了几步,站在山坡上往江苇青跑走的方向一看,恰正看到江苇青如一道火焰般,追着一匹明显是惊了的马儿跑进了山里。
立时,平南郡王的酒就给吓醒了一半,赶紧招呼着人去追江苇青。
只是,等众人追进山口时,早已经看不到那两匹马的影子了。
那许丹阳鞭抽雷寅双的马时,周围也有其他人看到的。
那平南郡王一追问缘由,众人不由就是一阵面面相觑。
如今朝中新旧两派正明争暗斗得激烈,偏这档口上,那隐然是新派领袖人物的忠毅公家的女儿,竟吃了旧派领袖靖国公家姑娘的“暗算”
……单只这一件事,叫有心人引上朝堂,就足以在朝堂上掀起不小的风波了,偏追着忠毅公家女儿一起失踪的,还是太后的心尖尖,那江苇青,江大世子……
立时,众人全都惊着了,这边派人往宫里报信的报信,那边组织各家侍卫们搜山的搜山,却是直到天将傍晚时,才找回两匹空着马鞍的马而已,马上之人则是不曾见着踪影……
消息传到宫里时,雷爹雷铁山和姚爷正在御前听天启帝说着鞑子残部于关外死灰复燃之事。
听到这一消息,雷爹大惊,立时打马飞奔至马场。
就在他一脸阴沉地看着雷寅双那匹黑马的马臀上一道明显的血痕时,山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雷爹抬头,就只见那山口处,一个细瘦的身影背着一抹耀眼的大红,正艰难地往山口外走着……
却原来,江苇青抱着雷寅双滚下马时,他虽护住了雷寅双,自己的腿却叫马蹄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
雷寅双虽不像三姐曾跟姚爷学过一点皮毛医术,也知道伤了腿的人不能乱动,何况,在江苇青那个神秘的“前生”
里,他可就是个瘸子的!
一阵无来由的忌惮下,她不仅自己不敢动他,也不许他乱动,二人便那么一直坐在原地等待着救援。
偏似乎那一向好运的雷寅双叫那一向背运的江苇青给带累了一般,马场上派出那许多人去搜山,竟是没一个人碰到他俩。
直到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上的风越来越急,眼见着似乎又要下起雪珠来,雷寅双才不得不同意江苇青的意见,却是用她那不知打哪里看来的法子,以树枝牢牢绑严实了江苇青那如今已经肿起来的腿,这才背着他往山下走去。
而如今的江苇青可再不是小时候的江苇青了,不仅个头比雷寅双高出许多,那体重也重了许多。
偏如今的雷寅双也不是小时候的雷寅双,她这一年多来就只光长个头没长肉,整个人看着就极单薄。
且她自打入了京后,于练武一事上颇有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因此这会儿背起江苇青来很有些吃力。
二人走走停停,才终于于天黑前摸到了山下。
终于看到了人,雷寅双长出一口气,回头对江苇青笑道:“好歹回来了。”
江苇青从她的颈窝间抬起头,看着那些瞪着眼看着他们的人嘟囔了一句:“居然要你背我,真丢人。”
便挣扎着从她的背上下来。
雷寅双赶紧扶住他,正要问他腿上感觉可好,却是只听得远处有一匹马飞奔而来。
她回头一看,见马上之人是她爹雷铁山,立时高兴地冲着她爹一阵挥手,一声“爹”
才刚出口,那雷铁山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却是猛地一拉马缰绳,弯腰抱起她就这么一下子将她提上了马背,然后一拨马头,竟是把伤了腿的江苇青扔在原地,带着雷寅双就跑了。
“哎……”
雷寅双大喊了一嗓子,从雷铁山的胳膊旁看出去,就只见失了她支撑的江苇青这会儿正跌坐在地上,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爹!”
雷寅双立时伸手在她爹胸前捶了一拳头,怒道:“您这是干嘛?!
小兔为救我,腿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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