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压在最底下的许丹阳气得拿拳头一阵捶地,雷寅双却笑眯眯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拿一只手去捂于春儿的眼睛,道:“哎呦喂,我最不敢看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了,春儿姐姐胆小,肯定更不敢看了,对不住啊,我们先走了。”
等走出老远,她忍不住就笑弯了腰,看着仍呆呆地回不过神来的于春儿道:“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力降十会。”
雷寅双得意地晃着拳头道:“小静姐姐总说拳头硬没用,要叫我说,那是不够硬才没用的,真够硬了,你倒看有用没用。”
于春儿回头看看那边,担心地道:“她肯定会报复你的。”
“行啊,”
雷寅双又晃了晃拳头,笑道:“就看我俩谁的拳头硬呗!”
这是雷寅双的头一堂骑射课,虽然那马是匹老马,连背都塌了,因她终于给自己报了仇,加上对骑马一事向往已久,雷寅双竟是一点儿也不嫌弃,乐吱吱地在先生的教导下,由马夫牵着那匹老马,带着她在马场上绕了老半天。
她原想像其他已经学会骑马的同学那样,让马夫将缰绳交给她的,教骑射的先生却说什么也不肯,只说叫她先学会怎么在马背上稳稳坐了——虽然雷寅双已经是坐得很稳了。
而直到骑射课结束,雷寅双既没看到许丹阳等人回来,也没看到教谕夫人来找她的麻烦。
事后雷寅双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把许丹阳她们几个打服了,几人竟跟先生说,她们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才摔了个鼻青脸肿的。
雷寅双这才知道,为什么教骑射的先生明明夸着她有学骑马的天分,却怎么也不肯把缰绳交给她自己掌着。
头一堂骑射课的第二天,则是雷寅双在学里的第二个休沐日。
因头一天的骑射课,正勾得雷寅双对骑马一事心痒难耐,很想找着机会去学骑马。
偏雷爹如今公务愈加繁忙,李健又因才名在外,天天被他学里的先生带着各处参加文会,她想找个人教她骑马竟都找不着人。
直到这时,雷寅双才忽然想起,她竟有个七八天都不曾收到过江苇青的消息了。
想着她只顾着报仇的事,竟忘了江苇青,她不由咬了咬舌尖。
又算着今儿正好也是良山书院里的休沐日,她便写了个帖子,叫来春歌,让她找个人去请那镇远侯府的世子爷。
春歌拿着帖子不禁一阵烦难。
今儿不巧,不仅主人和大爷不在家,主母也出门吃酒了,连冯嬷嬷也因家里有事而请假不在,偏自家姑娘却在这时候要请个外男上门作客……这、这于礼不合啊!
——却原来花姐也不在家。
自他们家封了爵,工部派人来改了家里的门楣后,花姐就陷入了各种酒会茶会之中。
雷寅双只去过一次那种场合后,就再不乐意去了。
花姐也因总有人有意无意地打听她和李健,便也放任了她。
今儿是平肃伯府上大姐儿的满月宴,花姐带着小石头出门应酬了,也就只留了雷寅双一人在家。
春歌拿不定主意,便跑去请教王伯。
王伯倒颇有些不以为然,笑着问春歌:“我们大爷旁边的那个院子,是给谁留的?”
那是雷寅双非说什么“狡兔三窟”
,特别给江苇青在家里备下的院子。
王伯又叹道:“你们也是世子爷亲手挑上来的,该也知道,他和家里关系不一般。
不仅他拿我们老爷夫人不当外人,连我们姑娘也拿他当亲兄弟一样。
再说,他又不进二门,好歹还有我们这些人呢。”
春歌一听便释然了。
江苇青倒也来得快,信送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便已经坐在了忠毅公府二门处的花厅上。
雷寅双过来时,还没进门,就已经看到他沉着一张脸,默默垂眼坐在厅上了——那模样,不用人说也知道,是生气了。
雷寅双自知理亏,便对一直在厅上陪着江苇青的王伯,还有跟着她的春歌等人一阵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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