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三姐横她一眼,“你算个什么宫闱?真正要紧的大人物,人家也不敢往那小抄上写了。
抄这玩意儿的人也不傻,不过是傍着皇家挣点小钱罢了,写的也全是无关政务的小事儿。
你若想看个新鲜,往门外叫一声儿,一文钱一份,立时就能递进来一份。”
这里不等雷寅双叫,宋大宋欣诚已经笑嘻嘻地站起身,亲自出门去吩咐了一声。
桌边,李健又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曾有御史弹劾过这小抄来着,不过叫皇上给留中了。
皇上说,这不过是百姓亲近皇家的意思,原不过图个一乐,不必当真。”
“是呢,还是皇恩浩荡。”
宋大站在门边上笑道:“说起来,那小抄原不过是商家相互通报消息的小玩意儿,可也不知道哪个聪明人从中看出了生财的路数,这才跟着兴起了什么宫门小抄。
对了,还有那学子小抄,就是专门记载那些学子聚会时写的诗文什么的,你表哥可是那上面的常客呢……”
说话间,果然外间递进来一份宫门小抄。
雷寅双接过来一看,只见那所谓小抄不过是张不足一尺见方的纸,上面以蝇头小楷写着年月日时,以及觐见人的身份。
显然宋欣诚是特意要了一份昨儿那写着他们一家觐见时情况的小抄。
那上面不仅记录了她和花姨的穿着打扮,以及出宫时内侍捧出来的各种赏赐,甚至连小兔追出宫门后,隔着车窗跟车内说了几句话,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若不是上面不曾注明小兔到底说了什么,雷寅双险些就要以为,那写小抄之人就紧随在他们身边了……
“嘿,”
雷寅双颇感兴趣地一弹那小抄,笑道:“真神了,这些人怎么知道我家姓什么,又住在哪里的?”
只眨眼功夫她就想明白了,自问自答着又道:“看来这是内侍里有人往外报消息呢,不然他们哪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也未必是内侍,”
李健道,“也有可能是守宫门的那些兵丁。
什么人,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出,进的时候带了什么,出的时候又带了什么,宫门的守卫也都是要记录在案的。”
“可是,谁爱看这玩意儿呢?”
雷寅双不以为然地抛开那小抄,“写些市井八卦我可能还感兴趣些。”
宋大立时道:“你可别说,以前还真有这种的,上面记载着一些大户人家的阴私事,你家小兔可没少上那种小抄。
不过显然是写的东西得罪了人,没多久就叫人给‘抄’了,所以如今写小抄的人也谨慎得很,得罪不起的,会惹祸的消息,他们再不肯写的。
所以,便是皇上那里不管,也没人真敢乱写。
说起来,这倒是少了许多趣味。”
宋大和雷寅双一样,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
他拿起雷寅双抛开的小抄,拍着那宫门小抄道:“瞧瞧,满篇都是什么衣裳什么首饰,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儿怎么就爱看这些,怪无聊的。”
雷寅双也跟着一阵点头。
宋三儿道:“那只能说是你不会看。
会看的,能从中看出许多东西呢。”
“比如?”
雷寅双道。
“比如,姐姐昨儿在宫里比预计的时辰多逗留了一刻钟;这些赏赐物,从太后到皇上,再到那些妃嫔娘娘们,竟是一个没漏,便是别人不知道你们家跟小兔哥哥之间的渊源,只从这些就足以看出来,宫里对姐姐一家是十分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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