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谁都没露个头。
姚爷原也只不过是客气那么一声的,便不在意地回过头去,接着刚才王朗的话感慨道:“那位肯下这样的赦令,可见确实是个有胸襟的。”
却原来,朝廷惯例都是在腊月二十六封笔的。
封笔前,县衙接到的最后一道上旨竟是道赦令。
那赦令上面,头一次将十年战乱里曾抵御过鞑子的各路人马全都统称为“义军”
,甚至包括曾和朝廷争过天下的大龙军。
旨意里不仅赦免了当年曾与天启军交战过的各路人马,还要求各地衙门安抚好那些曾为驱除鞑虏流过血汗的“义军”
幸存者,不许究其旧账,只宏扬其民族大义……
“就是说,”
王朗隐晦地看了一眼雷爹,和姚爷讨论道:“当年曾跟天启军打过仗的,哪怕曾杀过天启军将领的,应该都没事了。”
姚爷道:“早两年,朝廷下那道招安旨时,我就想着,他该有这样的气魄的。
只是这两年没看到动静,只当再不可能了。
不想那位倒真是个有气魄的,难怪最后只有他能成了事。”
这话却是说到当今头上了。
作为应天军遗孤的李健忍不住就往小兔脸上瞅了一眼。
他和鸭脚巷的孩子们一样,也不知道小兔的真实身份,只因着雷爹和姚爷对小兔的看重,叫他心里免不了把小兔拎起来掂量了又掂量。
加上他姑姑和雷爹订亲的事,叫他早将虎爷雷寅双视作自己的家人,见鸭脚巷的大人们都似有若无地把小兔跟雷寅双凑作一对儿,他对小兔除了掂量外,难免又带了几分家长似的考量。
小兔早察觉到李健打量他的眼神,表面仍维持着一贯的平静,只执着酒壶给姚爷等一一重新斟满了酒。
姚爷又问着王朗:“那南巡的事儿,有定论了没?”
过了八月时,朝廷里就传出风声,似乎是皇帝有意南巡旧都,祭扫祖陵什么什么的。
只是,明儿便是新年了,上面依旧没个定论。
“哪有那么容易,”
王朗道,“要南巡,修路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小兔忽然道:“其实可以利用旧时驿道的。”
王朗不禁惊讶抬头,看着他道:“朝里还真是这么议着的,不过眼下还没结论。”
旧驿道离江河镇不过十来里地。
当年江河镇之所以败落,便有鞑子入主中原后弃了旧驿道的缘故在其中。
只是,因时隔久远,知道这驿道的人并不多。
他便又问着小兔道:“你怎么知道那旧驿道的?”
姚爷笑道:“十有八-九是从宋家老爷子那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上看到的。”
小兔没吱声——他这却是偷了巧的,前世时他舅舅南巡,就是启用了这旧驿道,所以他才会来到这江河镇上……
王朗道:“说到宋家,二老爷升官了,入了户部。”
又笑道,“那宋老爷子总瞧不起他那两个儿子,其实我倒觉得两个都是好的。
宋大老爷经商上很有些手段,听说他们家的丝绸铺子都开进京城去了。”
提到京城,王朗忽然看看小兔,道:“京里有个传闻,说是镇远侯替府里的大公子上了折子,请封世子之位。”
小兔的眼一眨,那给李健酒杯里斟着酒的手微顿了顿。
王朗抬眼看看他,又道:“那位世子爷失踪已经快三年了,京里一个个早认定了他再无生还的可能,只宫里的老太后不肯认,这请封的事儿才一直这么拖着的。
如今那位大公子眼瞅着就快十八了,听说因着这事儿,连亲事都给耽误了,想来年后怎么也该有个说法了。”
又道,“倒是有件怪事,听说那位世子爷小时候是住在旧都的,偏这两年,朝廷查访的重点一直都在南方,竟没一个想到往旧都方面查访,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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